“然后呢?”李慕白忍不住问道,他感觉到故事走向不太妙。
“然后?”老沙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哪有然后?他们说要‘征用’,给我们几块灵石打发。我们不服,仗着有点身手,想理论……结果,我那七个兄弟,连人家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星盘布下的阵法困住,被那些马穆鲁克砍瓜切菜般……杀了。”
石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只有我,仗着对地形熟,钻了一条耗子洞,捡回一条命。”老沙蝎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但握着弯刀刀柄的手,指节却因用力而发白,“我趴在洞里,听着外面兄弟们的惨叫,听着那些圣教杂碎冷漠地清点战利品……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在这鬼地方,什么道理都是狗屁,拳头大,星盘算得准,就是道理。”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楚荀、李慕白、苏砚,最后落在昏迷的墨渊身上:“所以,小子们,别以为有点本事就能横着走。新月圣教那帮人,鼻子比沙狐还灵,心比黑石还硬。你们拿着那能启动星图的石头,就是揣着夺命的阎王帖。救了你们这次,下次呢?”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泉水,浇在众人心头,让刚刚因脱险和疗伤稍有起色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苏砚肃然道:“前辈所言,振聋发聩。然,我辈行事,但求问心无愧,纵前路艰险,亦当勇往直前。邪道猖獗,更需正气涤荡。”
李慕白也收敛了跳脱,重重哼了一声:“妈的,新月圣教……这梁子算是结下了!等道爷我修为上去了,非掀了他们的观星台不可!”
楚荀没有说话,但眼神愈发深邃。老沙蝎的往事,印证了新月圣教的霸道与危险,也让他更加确定,与这样的势力,绝无和平共处的可能。唯有更强的实力,才能保护同伴,践行己道。
就在这时,石床上的墨渊,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楚荀感应到,在土系本源和秩序之光的持续温养下,墨渊心脉处的伤势终于停止了恶化,甚至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机,开始从受损的经脉深处,顽强地萌发出来。那些“灵纹荆棘”虽然依旧存在,但躁动的幅度明显减小。
他缓缓收回手掌,长舒了一口气。最危险的阶段,总算过去了。
“墨兄的伤势暂时稳住了,但需要静养,不能再轻易动用灵力,尤其是操控机关兽。”楚荀对众人说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在墨兄伤势恢复大半之前,我们暂缓前往坠星湖。”
李慕白和苏砚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异议。老沙蝎也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楚荀看向石室外无尽的黑暗,目光仿佛能穿透岩层,看到那潜藏在山脉各处的危机,以及正在逼近的、来自新月圣教的更大威胁。
休整,是为了更好的前行。而同伴的伤,如同警钟,时刻提醒着他,这条通往巅峰的路上,容不得半分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