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到裂谷深处可能还有更可怕的存在,众人心情又沉重起来。
“幽冥教经营裂谷多年,底蕴深厚,绝不止幽玄一个幽王。”玄尘真人沉吟道,“根据以往情报,幽冥教至少有四位幽王,分别坐镇四处重要据点。裂谷作为‘幽冥之眼’所在,很可能还有一位甚至两位幽王坐镇。”
敖渊点头:“朕也有此推测。那株幽冥母树深处,散发出的气息,比幽玄更加古老深沉,很可能就是另一位幽王,甚至……是更高层次的存在。”
“更高层次?”慧明师太脸色微变,“难道是……幽冥教主?”
“未必是教主亲临,但至少是幽王中的顶尖强者,甚至可能是半步化神。”敖渊道,“所以,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谨慎。”
“龙君陛下有何建议?”云鹤子问道。
敖渊看向阿禾:“阿禾的心灯,是克制幽冥之力的关键。但以她目前的修为,尚无法完全发挥心灯威力。朕建议,在正式行动前,先带她前往一处地方,提升她对心灯的掌控力。”
“何处?”阿禾好奇。
“此地往西八百里,有一处‘琉璃火脉’。”敖渊道,“那是上古时期琉璃净火残留的地脉节点,虽然净火本源早已消散,但地脉中仍残存着精纯的火灵之气,且属性与琉璃净火同源。在那里修炼,能极大加速你与心灯的融合,提升净火威力。”
玄尘真人眼睛一亮:“琉璃火脉?老朽曾听宗门前辈提及,说是早已湮灭在历史中,没想到还在。”
“火脉入口有天然幻阵遮掩,且位置偏僻,故少有人知。”敖渊道,“朕早年游历时偶然发现。如今正是用上之时。”
“既如此,事不宜迟。”玄尘真人拍板,“明日一早,便由龙君陛下带阿禾姑娘前往琉璃火脉。营地这边,由老朽和慧明师妹坐镇,继续整顿,同时等待联盟后续援军。”
“好。”
计议已定,众人各自散去准备。
阿禾跟着敖渊回到帐篷,心里既期待又有些忐忑。
“那个琉璃火脉……真的能让我变强吗?”她问。
“自然。”敖渊道,“你与心灯本就契合,只是修为不足,无法完全发挥其威能。琉璃火脉能补足你火灵根基,加速你与心灯的本源共鸣。短则三日,长则七日,当有显着提升。”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视你修炼进度而定。”敖渊看着她,“但最迟不会超过十日。十日之内,无论进展如何,都必须返回。裂谷之事,拖延不得。”
阿禾用力点头:“我会努力的!”
敖渊眼中掠过一丝柔和:“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修行之事,循序渐进即可。”
他顿了顿,又道:“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出发。”
“嗯。”
夜色渐深。
阿禾躺在帐篷里,却有些睡不着。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敖渊的归来,惊心动魄的战斗,还有即将前往的琉璃火脉……一切变化太快,让她心绪难平。
她翻了个身,看向帐篷外。今夜月色清冷,营地中灯火稀疏,只有巡逻队的脚步声偶尔响起。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帘被轻轻掀起。
敖渊走了进来,在她床边坐下。
“还没睡?”他低声问。
“睡不着。”阿禾坐起身,“你怎么也没休息?”
“朕无需太多睡眠。”敖渊看着她,“在想什么?”
阿禾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在想……你之前说的南海。琉璃岛,珊瑚林……真的有那么美吗?”
敖渊眼中泛起暖意:“很美。等此间事了,朕带你去。”
“那……除了南海,还有别的地方吗?”
“有。”敖渊声音低缓,“东海有‘星沙群岛’,夜晚沙滩会发出星辰般的光芒;西海有‘万丈渊’,深不见底,却生活着会发光的深海生灵;北海有‘极光雪原’,天地一色,有七彩极光横跨天际……四海八荒,朕都带你去看看。”
阿禾听得心驰神往,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瑰丽奇景。
“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她问出藏在心底许久的话。
敖渊沉默片刻,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会。”他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只要朕在,便不会让你孤单。”
阿禾将脸埋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消散了。
“那说好了,不许反悔。”
“君无戏言。”
帐篷外,夜风轻拂,月色温柔。
而在营地数十里外的荒野中,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正远远望着营地方向。
黑影手中握着一枚漆黑的令牌,令牌上刻着扭曲的幽冥符文。
“黑煞死了,蚀骨营全军覆没……连幽玄也陨落了……”黑影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那条金龙……实力竟恐怖至此。”
他将灵力注入令牌,令牌亮起幽绿的光芒。
片刻后,一个沙哑、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声音从令牌中传出:
“计划……有变?”
“是。”黑影恭敬道,“目标实力远超预估,且已发现琉璃火脉,准备前往提升那持灯女子的实力。属下建议……提前启动‘最终仪式’,在他们成势之前,彻底解决。”
令牌那头沉默许久。
最终,那沙哑声音再次响起:
“准。三日后,月蚀之夜,‘圣主’将降临部分意志。届时……以裂谷为中心,启动‘九幽炼狱大阵’,将方圆千里,化为幽冥之地。”
“那持灯女子和金龙……”
“引他们入阵。”声音冰冷无情,“圣主需要金龙的精血和龙魂,作为完全降临的锚点。而那盏灯……圣主要亲自‘品尝’。”
“是!”黑影眼中闪过狂热,“属下立刻准备!”
令牌光芒熄灭。
黑影望向营地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很快,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夜色中。
营地内,敖渊似有所觉,抬眸望向窗外,金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怎么了?”阿禾问。
“没什么。”敖渊收回目光,揉了揉她的头发,“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嗯。”
阿禾依言躺下,很快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敖渊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眼中神色复杂。
风雨欲来。
而他,必须护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