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张卫平嘻嘻哈哈,现在的张卫平竟是一脸的死沉,眉间紧皱着。
两人对视着,一个往左走,一个往右走。
像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时米冷静了。
云烁舒靠在床上,刚好能看到在看书的时米。
安静,太安静了。
时米突然安静,是绝对没好事的,而且她知道,桑教官不见了,也就代表着,现在的时米,可能分手了。
她下床,想安慰什么,还没走近,却发现一抹红落了下来。
时米的鼻子流了血,流了好多,她也没有拿纸擦,任凭血滴一滴滴落在时米那件米白色的情侣睡衣上。
云烁舒被吓坏了,赶紧帮她清理处理,一个劲儿的问她怎么了。
可时米只是淡淡吐出几个字:“烁舒,我心脏疼。”
这种疼,她以前就感受过一次了,是不舒服的,现在又感受了一次。
那晚后,时米笑了,又恢复成了那个成天笑哈哈的时米。
她的时间被分成了三份学习,配音,兼职。
可后来,因为她们的纠缠,她无法走出校园,不知道校园外的哪个角落藏着她们,为了不给店家带来麻烦,她也无法兼职。
她失去了一个能支付日常开销的工作。
这样的日子。
没日没夜,循环往复。
直到毕业宴会上,那个一向讨厌香烟味道的时米点燃了旁人递来的烟,一向滴酒不沾的时米,一瓶一瓶灌醉了自己。
时米没有家这件事,云烁舒大一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到了。
只是后来才确认而已。
她把时米送回宿舍,最后照顾了时米一晚上。
第二天,桌子上摆放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楼下站着秦淮意和秦淮风。
至此,时米再没见过云烁舒,二人也只是没事在手机上聊两句。
…………
四年后。
云河城西郊村墓园。
时米抱着一束花放在了一块石碑前,石碑上赫然写着时米母亲的名字。
她是悄悄来的,没告诉任何人。
她只是来向几块石头汇报最近的生活情况的。
那年,她毕业后,竟没在受到那几个人的骚扰。
她努力学习,在工作基本稳定后,她也会抽空来到这里,和墓园的管理员商量迁走的事。
只是一直拖着,害得妈妈回不了家。
她没敢告诉妈妈,爸爸醒了,只是……只是她的这个爸爸,不像小时候那样喜欢她了。
夜晚,静悄悄的,连风都没有。
她也没敢告诉妈妈,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哥哥的下落。
不敢说,怕妈妈在地下也无法安宁。
妈妈那样喜欢哥哥,才不会相信哥哥死了。
时米像往常一样,只是站在母亲的墓前,静静的站着,一句话不说。
除了不知道说什么,更多的是,时间太久了,她忘记了母亲……是什么感觉了。
母亲的怀抱……母亲的声音……母亲的长相……
她似乎都在一点点的模糊。
以往小时候那些处处透着幸福的画面,也早在这么多年里,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发生的,哪个是幻想想象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