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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碧血红船铸海疆(2 / 2)

厉啸穿风,带着无尽悲愤,“去年腊月,伯颜察儿那条恶犬命你血洗我苏府!七十八条性命!我那襁褓幼弟……都死于你刀下!马长风,是也不是!”

马长风那双细如毒蛇的双目骤然眯起,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狰狞:“哦?苏家的漏网之鱼?呵呵呵……”

他沙哑笑声如锈刀刮骨,“难怪眼熟。你那倔驴老爹,临死还紧抱你弟,被我一刀劈断脖颈,啧啧……那血滚烫!”

他用舌尖舔舔干唇,回味着美酒般,弯刀缓缓上抬,指向几欲崩溃的苏韵:“小妞莫急,去年让你逃了,是爷爷疏忽。今日亲自送你上路,一家骨肉重逢!”

“住口!”

苏韵银牙咬碎,双刀尖啸,一步踏出便要扑上!

“韵儿!”楚飞雄浑语声如惊雷炸响,一只沉稳大手按上她微颤香肩,“仇必报!莫中奸计乱神!”

这一按一喝,如冰泉灌顶,瞬间冲散苏韵沸腾恨火!

若此时冲动,招式必乱,岂不正中老贼下怀?鲁莽上前,不但难胜,更负父母幼弟在天之灵!

一个念头如电闪过。苏韵深吸一口冰冷海气,诸葛门主所授“料敌先机,攻心为上”八字箴言浮现。

脸上怒色褪去,化为空洞冰寒,声音平静得异常,带着刻骨鄙夷与嘲弄:

“马长风?玄冰教护法?好大名头!”她缓缓提刀交叉身前,气息变得飘忽难测。

“本以为伯颜察儿器重的是何等人物?哼!不过是个仗阴毒伎俩行灭门绝户的下作匹夫!比那山野蟊贼,只多了一身狐假虎威的狗皮罢了!”

长方面色一沉!他位高权重,在教中亦是枭雄,何曾受此当面辱骂?

苏韵捕捉到他气势波动,心中冷笑,续道:“哦?怒了?戳到痛处了?也对,堂堂玄冰护法,竟需屠戮老弱妇孺立威,当真可怜!江湖人称你‘玄冰怒涛’?我看不如唤作‘蒙狗寒刀’!躲在冰刀卫后狺狺狂吠也就罢了,如今连对一个孤女,也只敢口吐污言?手中寒刀,可是锈死了拔不出来?只仗主子威风,领一群木头兵壮胆?”

她目光漫扫那十个冰柱般的冰刀卫,“也是,伯颜察儿要你咬谁便咬谁,何须胆量?做狗做到这份上,倒也省心。可惜了这点微末寒毒功夫,怕只配杀杀鸡犬?”

“贱婢住口!!!”

马长风怒发冲冠,再难忍受这诛心之语!那张方脸因暴怒扭曲如鬼!“本座今日便叫你尝透血肉成霜的滋味!看你那贱嘴还能吐出什么狗屁!!”

呛啷一声!淬满寒毒的玄冰弯刀破鞘而出!

“纳命来!”

马长风厉啸如夜枭,身形化作贴地白影暴卷!幽蓝刀光割裂空气,向苏韵当头罩下!

刀风挟冰霜扑面!苏韵眼底非但无惧,反而在刀光亮脸的刹那,闪过计成之芒!

足踏“流云步”,身形飘忽如烟,气机圆转浑成,一式“云烟水袖”挥出,刀光绵绵如织!

“破!”马长风厉喝,冰刀毒蛇般绞入刀网!双刃相交竟无金铁之声!

苏韵双刀如无骨游鱼,顺着冰刃寒意贴滑卸去!

马长风一刀似斩入虚无,巨力落空,刀势一滞!

“没吃饱饭么?”苏韵冷笑声自刀影中荡出,人已鬼魅般闪至他右后侧!“屠戮妇幼的威风何处去了?”

话音未落,短刀“行云”疾如毒蛇,刺向他腰肋软处!

马长风被那牵引卸力拽得微跄,讥讽更如火油浇心!反手一刀“霜星倒坠”,刀柄急磕短刀,另一掌裹挟刺骨寒风猛拍苏韵左肩!

苏韵身形倏退半尺,避过掌风,长刀“流水”反腕斜撩,“嗤啦”削断马长风一截袖袍。

“玄冰护法这等微末道行,也只配欺凌妇孺!”

“啊——!”

马长风目眦欲裂!狂吼声中周身白光大盛,玄冰真气如怒涛狂卷!“玄——冰——彻——骨——!”

整个人旋成一道白飓风,弯刀厉啸化十数道森蓝电光,兜头罩向苏韵!

苏韵双刀急舞如轮!格挡之声密如骤雨打荷!“铛铛”爆响连成一片,她虎口立时撕裂,血染刀柄,双臂如遭万针攒刺!

苏韵咬牙催动真气抵抗跗骨寒流,身形不退反进!“流星赶月”!长刀“流水”如毒蛇出洞,狠刺马长风肘后麻穴,迫其自救!

“困兽之斗!”

马长风狞笑避刃,冰刀顺势上撩,刀尖携厉啸直挑苏韵腰腹——“霜月钩沉”!歹毒阴狠!

间不容发!苏韵拧腰急旋!“鹞子翻身”!人险险贴着刀锋翻过!马长风手腕疾沉,刀尖变挑为拖!

“嘶啦!”苏韵后腰衣衫被寒气撕裂,一道血痕沁出,刺骨寒意让她猛一激灵!

“呃啊啊——!”苏韵仰天怒啸,声如疯虎!竟迎着马长风回收的冰刃撞去!不闪不避!

“噗!”左肩琵琶骨被冰冷刀锋再次洞穿!速度丝毫不减!

右臂“行云”刀光暴涨如雷奔!无招!只聚全身劲力与血仇直刺!

“疯子!”马长风骇得魂飞魄散!从未见过如此两败俱伤的搏命打法!慌忙回撤格挡不及!

嗤!血花四溅!马长风只觉胸口一凉,难以置信地低头——

只见苏韵那把鸳鸯短刀“行云”,已深没其左胸要害!

滚烫热血沿刀槽喷溅在苏韵手上脸上,与被冻得发青的面孔相映,凄厉如鬼!

“噗——!”

苏韵被震得倒飞,狠狠撞在寨门石柱上,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肩腰创口崩裂,瞬间染红半边身子!

她背靠石柱滑坐,仅存短刀拄地支撑,一双燃烧着无边恨火的眸子,死死钉在马长风痛苦扭曲的脸上。

“苏家……七十八条……命…”每吐一字,嘴角血沫便涌出一分,声如碎瓷刮骨,“…此一刀……权作利钱!”

“妹妹!”云朝烟惊叫欲扑。

“莫动她经脉!”楚飞抢前扶住苏韵后心,雄浑阳和内力源源涌入。

鉴止水鸳鸯双刀已横拦在贺兰雪身前,刀锋寒芒吞吐似活物。

烈日当空,照得满地鲜血如红梅怒绽,照得双刀寒光流淌,也照得那双快意恩仇的眼眸。

贺兰雪目光扫过马长风兀自抽搐的尸身,那鸳鸯短刀深嵌心窝,热血在骄阳下蒸腾腥气。那双桃花媚眼,竟无一丝涟漪。

“啧,马护法……”

一声轻叹夹着惋惜从她唇边逸出,如春风拂柳,

“功夫太糙,心又急躁,连个伤重丫头都拿不下。行事这般粗陋,难怪污了将军的眼。”

她眼波悠悠抬起,落在楚飞怀中气息奄奄的苏韵身上,唇边绽开春花般笑意。“苏家这小美人,倒生得副带刺的好皮囊……可惜了这血性儿。”

纤指拂过腰间一只玲珑银铃,发出“叮铃”一声勾魂脆响。

“左护法学艺不精,死了倒也干净,省得将军费心安置。不过嘛……”

她话锋陡转,眼波扫过红船帮众,停在鉴止水脸上,笑意更深,亦更冰冷。

“鉴姐姐,你的人,杀了我归化堂护法,这笔血债,该当如何清算?”

她腰肢轻摇,裙裾微动,七只银铃连绵轻响,如群蛇吐信,无形压力弥漫开来。“

妹妹今日心绪尚佳,交出这苏姓丫头,连同那楚姓钦犯,再随我往归化堂一行……此事或可揭过。”

“妖女!”副帮主“黑鲨”萧临渊再也按捺,九环刀呛啷出鞘半尺,刀环震响嗡鸣如虎啸。

“马长风屠苏家满门,死有余辜!想我红船帮低头?先问过老子掌中利刃!”

贺兰雪恍若未闻,只轻侧臻首,柔声吩咐身后十座冰雕:“冰刀卫听令。”

“在!”十人齐应,声冷如铁!

“红船帮冥顽不灵,窝藏钦犯,戕害朝廷命官!”贺兰雪声如冰裂,“一个不留,尽数超度!”

“遵命!”十数冰刀卫应声而动!动作齐整如一人!十数柄玄冰刃同时出鞘,薄刃在烈日下反出幽蓝寒芒,刺骨冰寒瞬间冻结空气!

三人一组,成品字散开,步伐沉凝诡迅,如同冰面滑行!刀光交织,森寒刀气结成一张不断收紧的死亡之网,当头罩向红船帮众!

“结阵!迎敌!”萧临渊怒吼如雷,九环刀裂风破空,“力劈华山”直取侧翼!

沙三娘九节鞭如毒龙闹海,专取下盘缠锁!

周横、徐陌等亦各展绝艺,捉对厮杀!

霎时间,寨门前刀光剑影激撞,劲气纵横对冲,金铁交鸣裂空!冰寒与灼热气浪猛烈交锋,卷起漫天烟尘!

冰刀卫“玄冰刀阵”果然名不虚传!彼此呼应,攻守一体,刀法刁钻狠辣,专破内家真气。

玄冰刃上寒气无孔不入,稍被刀气扫中,便觉冰针刺脉,行动立窒。

红船帮众虽勇,然对此训练精良的杀戮之阵,终逊一筹。甫交手,便有数名帮众为寒气所侵,瞬间为冰冷刀刃割断喉咙!

“朝烟!护好韵儿!”

楚飞将昏迷苏韵轻放云朝烟身侧,虎目喷火,胸中焚炽!双拳一握,骨节爆响如连珠炸雷!四象真气轰然勃发,衣衫无风鼓荡!

“妖女!受死!”

声若惊雷,身形如离弦怒箭,直扑观战的贺兰雪!

含怒出手,毫无保留!一式“白虎跳涧”凌空扑击,双拳携裂石崩山之威,直捣贺兰雪胸腹要害!

贺兰雪眼中终掠一丝异色,似对此不顾一切的刚猛扑击略感意外。但身形如弱柳飘摇,千钧一发之际足尖轻点,人竟似全无重量飘退丈余,姿态曼妙如舞,恰好避过雷霆一击。

“楚大侠好大火气。”

贺兰雪格格娇笑,腰间银铃随之惑神脆响。并未拔刀,只纤手微抬,五指如兰绽放,指尖萦绕一层淡紫色氤氲,甜腻诡香弥漫,朝楚飞追击拳风轻轻一拂!

“蚀骨销魂手?!”

楚飞心头剧震!闻此女有门歹毒掌功,中者如遭万蚁噬心,真气溃散!

不敢硬接,半空硬拧身形,双拳化掌,一招“玄武盘山”护住周身,护体真气磅礴鼓荡!

“嗤嗤嗤!”淡紫氤氲撞上真气,竟发强酸蚀物之声!

楚飞只觉一股阴寒歹毒气劲丝丝透入经脉,虽被雄浑四象真气强行震散大半,依旧令他手臂酸麻刺痛!

“好毒掌!”楚飞心头凛然,落地连退两步,气息微浊。

贺兰雪飘然着地,裙裾飞扬,笑意盈盈:“楚大侠好深厚的内力,硬接‘蚀骨香’而不倒,难怪能伤毗舍那秃驴。不过么……”

她眸中寒意沉凝,“也该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