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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潜鹿穿林破元袭(2 / 2)

就是这个人!毁了他的一切!

拓木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孤狼,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矮身发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匕首带着一抹幽蓝的毒芒,直刺陈潜心口!

这一扑,凝聚了他所有的怨毒与绝望,快如闪电,狠辣刁钻!

陈潜刚以一招“拨草寻蛇”荡开侧面劈来的一刀,眼角余光便捕捉到那抹致命的幽蓝!

他仿佛背后生眼。就在匕首及体的刹那,他握剑的右手手腕极其细微地一旋一抖!

“嗡——!”朝天剑发出一声低沉龙吟,剑身竟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贴着陈潜的肋下向后反撩而出!

剑尖划出一道冷月般的弧光,精准无比地迎向那抹毒蓝!

这一招,正是“达摩剑法”中极精妙的回身反撩式——“苏秦背剑”!

“叮!”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匕首的毒芒被剑锋劈成两截,火星迸溅!

巨大的撞击力顺着匕首传来,拓木只觉得虎口剧震,整条右臂瞬间酸麻!他心中骇然,此人背后出剑竟也如此精准凌厉!

未等他变招,陈潜格挡的剑势已顺势化为缠绕!剑身如同灵蛇般贴着匕首刃身一绞一引!

一股沛然莫御的柔韧劲道传来!拓木只觉手中匕首如同被卷入漩涡,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外荡开,中门顿时大开!

“不好!”拓木亡魂皆冒,拼尽全力想要后撤!

然而,陈潜的动作比他更快!

格开匕首的朝天剑并未收回,剑柄末端在陈潜掌心滴溜溜一转!陈潜左手如电探出,五指箕张,闪电般扣向他因全力前扑而暴露无遗、毫无防护的右肩“肩井穴”!

这一抓,时机、角度、力道,妙到毫巅!“云手探穴”!

“呃!”拓木只觉右肩胛骨处如同被铁钳狠狠夹住!一股酸麻剧痛瞬间传遍半边身子,浑身气力如同被戳破的皮球,瞬间泄去!

他手中的断了一半的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双腿一软,就要瘫倒!

陈潜扣住他肩井穴的五指稳如磐石,一股精纯柔韧的内力透穴而入,瞬间封死了拓木上半身数处要穴,让他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陈潜手臂微抬,如同拎起一只待宰的鸡雏,将瘫软的拓木稳稳提起。拓木魁梧的身躯在他手中轻若无物。

整个战场,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残余的元军骑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勇武的百夫长,如同死狗般被那青袍人单手提起,连挣扎都做不到。

最后一丝抵抗的勇气,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

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幸存的元兵再也顾不得其他,调转马头,没命般朝着谷道入口溃逃而去!

马蹄践踏着同伴的尸体和血泊,仓惶如丧家之犬!

黑旗会的汉子们停下了追击的脚步,拄着刀,大口喘息,身上伤口传来的剧痛此刻才清晰起来。

他们望着那道青袍身影,以及他手中提着的百夫长,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以及一种近乎仰望神只般的敬畏!

那刀疤头目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鹿呦已从树梢飘然落下,如同轻盈的雨燕,无声地落在陈潜身侧。

陈潜看向那刀疤头目,声音沉稳:“这位兄弟,黑旗会李寨主何在?山上情况如何?”

刀疤头目如梦初醒,挣扎着想要抱拳行礼,却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回…回禀大侠!小的黑旗会巡山副舵主,郑烈!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他喘了口气,急声道,“大当家……大当家在摩云岭总舵!”

摩云岭雄踞凤凰山深处,山势至此陡然收束,宛如神鸟收拢的翅尖。

险峰环伺下,一条仅容单人通行的铁索吊桥悬于深渊之上,桥下云雾翻涌如怒海,唯闻松涛阵阵似鬼哭。

桥头两名玄衣劲装的弟子目光如鹰隼掠来,手中暗色短弩在云雾明灭间泛着乌沉光泽。

郑烈将软泥般的拓木往前一搡,刀疤脸因激动而扭曲:“守桥使!陈潜大侠亲擒鞑酋,助我等脱困!”

守桥弟子将一枚刻着狰狞鬼首的墨玉令牌贴于桥桩隐处。机括“咔哒”闷响,对岸峭壁上暗藏的石板訇然中开,露出一条狭长石隙。

石道盘曲如巨蟒,幽暗处磷火般的微弱灯火在石壁上投下飘忽魅影。

两侧岩洞深处隐有压抑的咳嗽与金属刮擦声断续传来,铁锈与浓重药草味混作一团。复行数十步,天光陡然大盛。

一片依着陡峭山崖开凿出的巨大平台跃入眼帘。平台边缘,便是那深不见底的鹰愁涧。

平台之上,以粗大的原木和黝黑的巨石垒砌起一座座坚固的堡垒和箭楼,壁垒森严,杀气腾腾。

这便是摩云岭黑旗会的总舵——鹰愁堡。

堡前空地,数十名玄衣劲装的汉子肃立如林,人人腰佩双匕,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股冰冷煞气。

人群之前,一道身影孑然而立。正是“寒月飞霜”李寒衣。

她着一身绿色劲装,玄色披风下摆堆叠如幽潭静水。三千青丝束成一道冷硬的蝎尾辫垂落胸前,更衬得肤色冷白如新雪。

“陈寨主,鹿姑娘。”李寒衣开口,声音清冷,如同冰珠落玉盘,“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她的目光在陈潜脸上略一停留,随即落在被郑烈拖着的拓木身上,那冰冷的潭水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涟漪。

“李寨主。”陈潜抱拳还礼,声音沉稳有力,“山下偶遇贵寨兄弟遭元狗围困,顺手解围,擒得此獠。叨扰之处,还请见谅。”他言简意赅,并无寒暄。

鹿呦亦盈盈一礼,唇角噙着温婉笑意:“李寨主安好。久闻摩云岭天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寨主统御有方,黑旗会威名赫赫,令人钦佩。”

她目光清澈,言语真诚,恰到好处地缓和了李寒衣带来的冷肃气氛。

李寒衣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鹿呦的善意。

她目光再次转向拓木,那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拓木浑身一颤,喉头发出恐惧的嗬嗬声。

“拖进来。”李寒衣吐出三个字,转身率先步入身后那座由整块巨大黑石开凿而成、形如鹰喙的主厅——黑石厅。

厅内燃着数支粗大的松明火把,跳跃的火光驱散了部分寒意,却驱不散那股浸入石壁的肃杀与阴冷。

厅堂空旷,除了一张巨大的黑石长案和几把同样黝黑的石椅,别无长物。

拓木被郑烈粗暴地掼在冰冷的石地上。

李寒衣端坐于主位石椅,玄狐大氅铺展开来,如同暗夜女王。陈潜与鹿呦分坐左右客位。

“说吧。”李寒衣的目光落在拓木身上,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谁派你来的?为何袭扰我摩云岭?”

拓木强忍着肩井穴被封的剧痛和那无处不在的冰冷压力,梗着脖子嘶声道:“哼!要杀便杀!我大元勇士……”

“噗!”一声轻响,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拓木的狠话戛然而止,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右手手背——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如牛毛、几乎看不见的银针!

一股强烈的麻痹感瞬间从针孔处蔓延开来,整条右臂如同灌了铅,沉重无比,连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

鹿呦收回素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微不可查的银芒。

她依旧端坐着,脸上带着温婉无害的笑意,仿佛刚才那精准致命的一针并非出自她手。

“李寨主问话,还是答了的好。”她声音轻柔,如同春风拂面,“这‘麻筋针’只会让你暂时动弹不得,若再拖延……”

她目光扫过拓木惊恐的脸,笑意更深,“下一针,或许就不知落在何处了。”

陈潜端坐不动,仿佛对鹿呦的出手视若无睹,只是端起石案上郑烈奉上的粗陶茶碗,抿了一口冰冷的山泉。

他沉稳的目光落在拓木脸上,如同磐石,带着无形的压力。

拓木额头冷汗涔涔,看着眼前这青袍男子如山岳般沉稳,那蓝衣女子笑靥如花却手段诡异,主位上那玄衣女子更是如同万年玄冰。

恐惧终于压倒了所谓的“勇士”尊严。

“是……是阿术鲁将军的军令!”拓木声音发颤,“他……他下令各营精锐,化整为零,组成‘猎杀队’,专挑你们这些山寨的软肋下手!

水源、粮道、巡哨路线……能烧则烧,能断则断,能杀则杀!不求一战破寨,只求日夜骚扰,疲其筋骨,耗其锐气,直至……直至你们自行崩溃!”

厅内一片死寂。

松明火把噼啪作响,火光在李寒衣冰冷的脸上跳跃,却无法融化那层寒霜。

陈潜放下茶碗,碗底与石案碰撞,发出清脆一响。他沉声道:“阿术鲁…果然是他。此獠用兵,素来歹毒。”

“何止歹毒!”郑烈忍不住插嘴,声音带着悲愤,

“这三个月,我们折了多少兄弟!巡风的赵老七,被他们用毒箭射杀在鹰嘴岩下!运粮的孙老三一队人,连人带粮被劫,尸骨无存!还有后山那条隐秘的水道,也被他们发现投了毒!”

“拖出去,吊在断魂崖示众三日。”李寒衣语声淡漠无波。两名弟子默然上前,将拓木拖出。

李寒衣深潭般的眸子看向陈潜:“陈少侠此来,想必不只是送这元狗上山?”

“实不相瞒,”陈潜迎上她的目光,坦然道,

“我与呦儿离了神机门,欲往三山五寨一行。一则探望诸寨同道,共商御敌之策;二则……继续寻访阿篱妹妹的下落。”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道生大师带回消息,江南武林同道,遭元狗屠戮甚惨。阿术鲁南下,便是要行那斩草除根、绝灭我汉家武脉的毒计!”

鹿呦适时接口,声音清越如泉,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大师言道,阿术鲁此番南下,所携非止精兵强将,更有绝灭我汉家武脉根基之毒计。江南诸多武馆、拳场、镖局,或因与义军有旧,或因心怀故国,皆遭血洗,传承断绝,令人扼腕。阿篱妹妹孤身在外,音讯全无,我等实在忧心如焚。”

她目光恳切地望向李寒衣,“不知李寨主坐镇摩云岭,耳目遍及闽粤,可曾听闻过有关阿篱妹妹的蛛丝马迹?”

“陈少侠,”李寒衣的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锐利,

“你方才提及阿术鲁,言其毒计绝户。然则,你可知晓,此刻在闽粤之地,真正操持这柄‘钝刀’,日夜剜割我三山五寨血肉的,并非远在临安坐镇的阿术鲁本人?”

“并非阿术鲁?”陈潜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从齿缝间挤出,带着千钧之力,“李寨主此言何意?阿术鲁奉元廷之命南下,总督江南军务,剿抚义军,此乃天下皆知!若非他亲自部署,何人能调动如此多股精锐‘猎杀队’,行此阴毒袭扰之策?”

李寒衣微微前倾身体,玄色披风在石椅上拖曳出冷硬的线条,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盘,清晰无比地传入陈潜与鹿呦耳中:

“真正在幕后操盘,将我等义军视为掌中玩物,日夜以‘猎杀队’凌迟的,是另一个人。一个比阿术鲁更阴险、更毒辣、也更了解江湖与汉人的……毒蛇。”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陈潜和鹿呦凝重的面庞,缓缓吐出那个令人心悸的名字:“玄冰教教主,贾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