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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残绯断竹泣风雨(2 / 2)

然而贺兰雪虽内力未复,但招式凌厉,身形飘忽,竟一时之间不落下风。

韩狰见状,心中暗自惊异,却也不肯示弱,判官笔招招致命,与贺兰雪斗得难解难分。

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刺耳的尖啸,贺兰雪绯衣翻飞,指尖凝着森然寒气,足尖在青竹上一点,身形如红莲绽放在雨幕中,袖中白绫倏地卷住右侧袭来的判官笔。

“韩狰!”她冷笑一声,白绫绞着判官笔猛地甩向竹林,“就这点本事也配当坛主?”

笔杆撞断三根青竹,韩狰面具下的脸色铁青:“贺兰教主好大的火气。”突然厉喝:“布阵!”

随从的八名无影蝠身形骤变,玄铁靴踏着八卦方位急速游走。

贺兰雪心头猛然一震——眼前正是玄冰教秘传的“九幽锁魂阵”。她奋力凝聚真气,绯红衣袖翻飞之间,已然破开一处阵眼。

然而,阵外游走的另三名无影蝠迅速填补了被破的阵眼。

贺兰雪因内力未复,动作反应没了以前的迅捷,加上十一名无影蝠的车轮战法。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每一招每一式都耗费了她极大的心力。

绯红身影在雨幕中穿梭,白绫如灵蛇般舞动,却始终无法彻底摆脱那些如影随形的敌人。

韩狰站在阵外,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阴鸷的光芒,他冷冷地看着贺兰雪在阵中挣扎,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贺兰雪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必须尽快找到破阵之法。

雨丝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贺兰雪咬紧牙关。这些无影蝠招式阴毒,专攻下三路,显然是要生擒。

她突然想起阿篱的劝诫:“姐姐运功太急会伤经脉……”心头无名火起,掌风陡然凌厉,将两名无影蝠拍进泥潭。

“没吃饭么?”韩狰在阵外阴笑,“教主可是特意吩咐要完完整整请回贺兰副教主呢。”他故意将“副”字咬得极重。

贺兰雪闻言,眼中寒芒暴涨。

她太清楚贾千山所谓“请回”意味着什么——三年前,教内的无影坛坛主司空进就是被“请回”教中,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贺兰雪不愿重蹈覆辙,她必须拼尽全力,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雨势愈发猛烈,贺兰雪的身影在雨中若隐若现,白绫舞动间,带起一片片水花,却也难以掩盖她脸上的决绝与不屈。

韩狰见状,脸上的笑意愈发阴冷。他显然没料到贺兰雪竟如此顽强,但这也更激发了他想要将其擒获的决心。

“废物!”韩狰判官笔突然脱手,乌光直取贺兰雪后心。

她旋身避让,却被趁机扑来的无影蝠扯下半幅衣袖,雪白臂膀上血伤狰狞。

雨势渐急,贺兰雪呼吸已见紊乱。

她瞥见韩狰好整以暇地倚着青竹,突然明白对方用意——要耗到她力竭!心头火起,掌心白雾却忽然不稳。

三天前为阿篱疗伤耗去的内力,终究成了致命破绽。

“姐姐说过,对敌时最忌心浮气躁。”记忆中阿篱的声音忽然响起。

贺兰雪故意踉跄几步,引得三名无影蝠扑来,突然袖中射出七枚冰针!“啊!”当先之人捂着眼睛栽倒。

贺兰雪趁机掠向竹楼,却在檐下被韩狰拦住。

判官笔点向她咽喉时,她突然笑了:“贾千山没告诉你?我早不是当年任人宰割的贺兰雪了。”

话音未落,她指尖迸发出刺目寒光。

韩狰惊觉判官笔上凝结出蛛网般的冰纹,慌忙撤招。

贺兰雪却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强行催动玄阴真气,令她本就受损的经脉雪上加霜。

檐角铜铃在骤雨中发出凄厉的哀鸣,雨丝斜飞,打湿了她散乱的鬓发,水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分不清是雨是汗。

“贺兰教主何必负隅顽抗?”韩狰的声音隔着雨幕传来,青铜面具下的双眼闪烁着猫戏老鼠般的快意。

他缓步逼近,判官笔在掌心轻敲,“随属下回总坛复命,教主或会念在旧情……”

贺兰雪冷笑一声,绯袖轻振,将嘴角血丝拭去。

她目光扫过四周——八名无影蝠已呈合围之势,玄铁靴踏碎满地落花。

这些昔日在她面前战战兢兢的教众,此刻眼中尽是贪婪与兴奋。

“好一个念在旧情。”她声音清冷如冰,“贾千山也配提旧情?”

说话间,她暗中调息,却发现丹田如被掏空,仅存的真气如细流渗入沙地,难以凝聚。

雨势渐急,竹叶在风中簌簌作响。

贺兰雪忽然想起风喉洞中,阿篱为她煮的那碗姜茶——那丫头总说“寒雨伤经”,非要盯着她喝完才肯睡。此刻若有那碗热茶……

“动手!”韩狰突然厉喝。八道黑影同时扑来!

贺兰雪足尖一点竹干,身形如红蝶翩然跃起。

白绫自袖中激射而出,缠住最近一名无影蝠的脖颈,借力翻上竹梢。竹枝不堪重负,在她脚下弯成惊险的弧度。

“姐姐说过,居高临下,势如破竹。”阿篱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贺兰雪眼中寒光一闪,足下青竹猛地弹直!她借这一弹之力,绯衣翻飞间已扑向阵型最薄弱处。

两名无影蝠慌忙举刀相迎。贺兰雪袖中冰针激射,却在出手瞬间经脉剧痛,针势偏了三分!

本该封喉的冰针只没入对方肩头,那二人痛呼着退开,却未丧失战力。

“她撑不住了!”韩狰狞笑着挥出判官笔。乌光破空而来,贺兰雪侧身避让,笔锋仍划破她左臂。

鲜血顿时染红绯袖,在雨水中晕开刺目的红。

剧痛反而让她神智一清。她忽然意识到——这些无影蝠招式间总有微妙迟滞,似是顾忌什么。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贾千山那“完完整整”的命令。

“原来如此。”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突然不再躲闪,迎着刀锋直冲而去!

最前方的无影蝠果然收势不及,钢刀眼看就要劈中她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韩狰暴喝:“留活口!”那刀锋硬生生偏转,只削断她几缕青丝。

贺兰雪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身形如鬼魅般切入对方怀中,并指如剑,直点其膻中穴。

那人闷哼一声,如破布袋般栽倒。缺口已开,她正欲突围,却忽觉脚踝一紧——不知何时缠上的乌金丝已深深勒入皮肉!

“贺兰教主好算计。”韩狰阴笑着收紧手中丝线,“可惜忘了‘阎王索吧?”

贺兰雪踉跄着单膝跪地,雨水顺着她尖削的下巴滴落。

乌金丝上淬了麻药,寒意正顺着血脉上爬。她强撑着想要站起,却见四把钢刀已架在颈间。

“带回去。”韩狰俯身,青铜面具几乎贴到她脸上,“教主会好好跟你‘念旧情’的。”

贺兰雪冷冷注视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笑了:“韩狰。”她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你永远……当不上副教主的;你以为贾千山会留你性命?知道太多的人……”

韩狰身形微僵。

就在这瞬息之间,贺兰雪突然咬破舌尖,一口血箭直射他面具眼洞!

韩狰仓皇后仰,她趁机挥袖击飞最近的两把钢刀。

然而麻药已发作,她刚跃起便跌回泥泞。

四名无影蝠立刻扑上,将她双臂反剪。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腕间皮肉,她闷哼一声,却不肯示弱地昂起头。

“带走!”韩狰恼羞成怒地抹去面具上的血迹,一脚踹在她膝窝。贺兰雪硬生生受住,膝盖重重磕在青石上,唇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痛哼。

雨幕中,她被拖行着离开竹楼。

经过那株被撞断的青竹时,她看见自己破碎的绯袖挂在竹枝上,像一面残破的战旗。

“阿篱……”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忽然想起那丫头总说“留得青山在”。

此刻青山已远,她却莫名觉得,那抹月白身影或许正踏雨而来。

“快些!”韩狰厉声催促。

贺兰雪被推上马车,乌篷垂下刹那,她最后望了一眼雨中飘摇的竹楼——窗边青瓷瓶里,那枝野梅早已零落成泥。

马车颠簸在泥泞山道上,贺兰雪靠在厢壁,暗中运转所剩无几的真气。

麻药令经脉滞涩如堵,每次调息都如刀刮骨髓。她咬牙忍着,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别费力气了。”对面看守的无影蝠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这‘阎王醉可是专门对付内家高手的。”

贺兰雪闭目不语。

她想起贾千山密室中那些刑具,想起他折磨叛徒时愉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