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正美滋滋地盘点着五级强者的美妙感受,规划着如何进一步“激励”沙盘员工们为他创造更多价值(能量),顺便琢磨晚上是吃变异烤鱼还是辐射烤红薯时,一阵急促而刺耳的门铃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猛地锯断了他所有的好心情。
“谁啊?!”岳峰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神念下意识地扫了出去。
这一扫,他脸上的惬意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厌烦、讥诮和“果然来了”的冷漠。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对便宜爹妈——李娟和岳建国。
两人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不少,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虑和市侩的精明,身上穿着虽然还算干净,但明显是旧衣服,手里拎着几个寒酸的塑料袋,估计是刚从哪个打折超市出来。
岳峰撇撇嘴,慢悠悠地踱到院门口,拉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哟,稀客啊。”他靠在门框上,眼神懒洋洋的,丝毫没有请人进去的意思,“什么风把二位吹到这穷乡僻壤来了?城里混不下去了?”
李娟被儿子这态度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又被更强烈的焦虑压了下去。她挤出一个勉强算是亲切的笑容,声音刻意放软:“小峰啊,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爸妈这不是想你了,来看看你嘛。”
“想我?”岳峰嗤笑一声,目光扫过他们手里那寒酸的塑料袋,“空着手想?这想念可真够廉价的。行了,直说吧,什么事?我忙着呢。”
岳建国脸色有些挂不住,咳嗽一声,摆出点父亲的架子(虽然没什么底气):“怎么跟你妈说话呢?我们好歹是你父母!来看看你不行?”
“行,怎么不行?”岳峰掏了掏耳朵,“看完了?我挺好的,吃得好睡得香,还能看二位表演。表演完了就请回吧,我这儿庙小,容不下两尊大佛。”
李娟赶紧拉了一下岳建国,示意他别冲动,然后自己上前一步,脸上堆起愁苦:“小峰,你别这样……爸妈这次来,是真的遇到难处了……”
她叹了口气,开始诉苦:“城里现在越来越乱了!灵气复苏,到处是变异的东西,物价飞涨!粮食更是紧缺,现在都限购了!每人每天就只能买那么一点,根本吃不饱!我们……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
岳建国在一旁帮腔,语气也软了下来:“是啊,小峰,你看你在乡下,地方大,肯定自己种了不少粮食吧?听说你奶奶以前就挺会种地的……你肯定存了不少吃的吧?能不能……分我们一点?不多,就够我们老两口吃一段时间就行……”
图穷匕见。
岳峰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嘲讽。
他打量了一下父母那副“我们很可怜你快帮帮我们”的表演,突然笑了,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带着冰碴子的笑。
“哦——!”他拉长了声音,恍然大悟状,“我说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跑来化缘了啊?”
“小峰!你怎么能这么说!”李娟脸色难看。 “我说错了吗?”岳峰笑容一收,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当初你们离婚,可是没人给我留个住的地方,我无奈才回乡下来继承奶奶的房子和土地!”
“后来蓝星变异,城里乱了,你们第一次打电话来,不是关心我死活,是跟我要粮食!我拒绝了,你们转头就在亲戚群里说我冷血白眼狼!对吧?”
“现在城里限购了,活不下去了,又想起我这个在乡下‘没出息’的儿子了?想起我‘肯定存了不少粮食’了?脸呢?”
岳峰的话像冰冷的刀子,一句句戳过去,毫不留情。
李娟和岳建国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被说中了心事。
“你……你怎么能这么记仇?那都是气话!”岳建国试图辩解,声音却有些虚。 “气话?”岳峰冷笑,“那我现在说的也是气话,你们听着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