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沙盘世界里,三界精英们还在废墟中一边舔舐伤口一边惊疑不定地观察着那位新晋的、亦正亦邪的七级神爷时,现实世界的蓝星,某个秘密等级拉到最高的地下基地里,一群穿着白大褂和军装的人,正对着一堆“破铜烂铁”愁得薅头发。
基地中央,矗立着一台高度约五米(现实高度)、涂装着迷彩、线条硬朗、充满了工业力量的……人形机械造物。单从外表看,它威武,霸气,充满了人类尖端工业科技的结晶之美,足以让任何军事爱好者和机甲宅男热血沸腾。
然而,在场的所有专家、将军、工程师,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只有浓浓的挫败感和肉眼可见的黑眼圈。
“第107次能源传导测试,失败。”一个戴着高度近视眼镜的年轻研究员,有气无力地念出报告,声音干巴巴得像是在念讣告,“‘魔能’注入率百分之零点零零三,逸散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七。结论:这玩意儿比漏勺还能漏。”
他面前的操作台上,连接着机甲腿部的一条粗大电缆正散发着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蓝色光晕,与其说是能量流动,不如说是接触不良的LEd灯带。
一位头发花白、号称材料学泰斗的老教授,正拿着放大镜,对着一块镶嵌在机甲手臂上的银色金属片唉声叹气:“不可能啊……成分、晶相结构,甚至量子层面的波动频率,都和‘那个世界’传回的数据一模一样!为什么到了我们这里,它对‘魔能’的亲和性就差了十万八千里?难道这玩意儿也挑产地?认水土?”
这块宝贝金属,是他们根据潜入“发展启蒙”游戏的顶尖专家(比如那位“李工”)冒死带出的数据,耗费了天文数字的经费,动用了最尖端的实验室,好不容易才合成出来的“奥金”,理论上应该是极佳的魔能导体。
可在现实里,它表现得就像个对魔法过敏的铁憨憨。
另一边,几位从美术学院高薪聘来的国画大师和微雕专家,正戴着显微眼镜,手抖得像帕金森一样,小心翼翼地在一小块特种合金板上刻画着繁复的魔法符文。
“不行……又刻坏了……”一位大师放下刻刀,绝望地揉着眼睛,“精度要求太高了!比在米粒上刻《兰亭序》还难!而且必须一笔成型,不能有任何断点和毛刺,否则能量流就会中断……这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完成的工作!”
他们刻画出的符文,偶尔能亮一下,但那光芒微弱得像是风中残烛,别说驱动机甲了,点个灯泡都费劲。效果远不如游戏世界里那些土着工匠随手一划拉。
“物理结构测试结果出来了。”一个穿着军装、肩扛将星的中年男子沉着脸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抗打击能力勉强达到主战坦克水平,但关节强度、灵活性、尤其是能量冲击下的结构稳定性……远远达不到预期标准。简单来说,中看不中用,像个……像个……”
他憋了半天,也没好意思把那个词说出来。
旁边一个年轻的技术员小声嘀咕:“像漫展上spy的道具……”
将军瞪了他一眼,技术员立马缩了脖子。
死一般的沉默笼罩了整个实验室。
钱,像泼水一样花出去了。 人,像骡子一样熬干了。 技术,似乎也突破了那么一点点。
可最终搞出来的东西,和他们在“发展启蒙”世界里见识过的、甚至亲身参与设计的那些真正能跑能跳、能抗能打、还能放波儿的机甲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感觉,就像一个原始人捡到了一把AK47的设计图,然后吭哧吭哧用石头和木头敲出了一把外形相似、但只能扔出去砸人的玩意儿。
挫败感?那都是轻的。简直是绝望。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项目总负责人,一位精神矍铄但此刻眼袋垂到下巴的老院士,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拳头重重砸在控制台上,“材料?工艺?能量?还是……我们从根本上就错了?”
“也许……是缺了最关键的东西。”一个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盯着屏幕上海量数据的年轻女科学家忽然开口。她是为数不多能完全理解并分析从游戏世界带出数据的顶尖人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