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谷的广场，从大清早开始就挤满了人，比上次丹心谷抛售丹药时还热闹。
地上铺着临时搭的木台，周围插满了火把，虽然天还没黑，火把却已经点着了，映得整个广场红彤彤的，像过年似的。修士们扛着板凳、提着篮子，有的甚至爬到旁边的树上，就为了占个好位置——今天是百炼神工宗和古老器宗比炼器的日子，还是公开直播，谁都不想错过。
“让让！让让！我这有瓜子，谁要换个好位置！” 一个穿灰袍的散修扛着麻袋挤进来，里面的瓜子“哗啦”撒了一地，立马围上来一群人，用灵草、小法器换位置，乱得像菜市场。
“你说百炼神工宗真能用凡铁炼器？” 一个圆脸修士啃着灵果，小声问旁边的人，“我昨天去买凡铁，五枚下品灵石能买一大块，软得很，连菜刀都炼不好，他们还想跟古老器宗比？”
“谁知道呢！” 旁边的修士耸肩，“不过百炼神工宗可是专业炼器的，之前给虚空商会做货舰料子，硬得很，说不定真有本事。”
“我看悬！” 一个穿黑甲的汉子突然插话，是古老器宗的弟子，“凡铁就是凡铁，再怎么炼也成不了好器！我们宗主说了，今天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炼器本事！”
这话一出，周围的修士都安静了几秒，随即又吵了起来——有人帮百炼神工宗说话，有人帮古老器宗，还有人开起了赌盘，押百炼赢的给一赔二，押古老器宗赢的一赔一，不少人攥着命运钱票，犹豫着该押哪边。
王伯拉着林九，挤在人群后面，踮着脚往台上看，急得直跺脚：“人太多了，看不见啊！林九，咱们往前挤挤？”
林九笑着摇头：“不用，等会儿百炼神工宗的人来了，自然能看见。” 他目光扫过台上，看到几个穿红袍的弟子正在布置，手里拿着个巨大的铁炉，炉身上刻着金色纹路，正是永燃残鼎的缩小版，心里了然——重头戏要开始了。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一阵“咚咚”的响声，像有人在敲大鼓，越来越近。修士们纷纷回头，只见一队穿红袍的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脸上带着道刀疤，手里提着个黑黢黢的鼎盖，正是百炼神工宗的宗主，赵烈。
“是百炼宗主！” 有人喊了一声，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赵烈身上。
赵烈走到台上，把鼎盖往地上一放，“哐当”一声，震得台上的木板都颤了颤。他扫了眼台下，声音洪亮得像打雷：“古老器宗的人呢？挑战帖我们接了，今天就让你们看看，凡铁能不能炼出好东西！”
“哼，装模作样！” 一个声音从人群里传来，古天雄带着铁山和一群弟子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块黑漆漆的千年玄铁，往台上一扔，“赵宗主，别浪费时间了！你们用凡铁，我们用千年玄铁，今天就比谁炼的器厉害，输了的，当众承认自己的器是废铁！”
“没问题。” 赵烈淡定地说，对着身后的弟子点头，“把凡铁拿上来。”
两个弟子扛着个布包走上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十块凡铁，每块一斤重，灰扑扑的，上面还沾着铁锈，看着跟路边捡的废铁没两样。
“就这？” 铁山忍不住笑了，“赵宗主，你们百炼神工宗是没人了还是没材料了？用这种破铁来比，是想直接认输吗？”
台下的修士也跟着议论：“真的是凡铁啊，看着就不结实！”
“我就说吧，凡铁炼不出好东西，百炼神工宗这是自寻死路！”
“完了完了，我押了百炼赢，这要是输了，我的命运钱票就没了！”
王伯也急了，拉着林九的袖子：“林九，这凡铁真能炼出好器？不会真输了吧？”
林九拍了拍他的手，小声说：“别急，看着就行，赵宗主有办法。”
台上的赵烈好像没听见说：“古宗主，咱们话先说在前头，今天炼器，谁都不能用额外的材料，就用各自的原料，谁要是作弊，就算输，怎么样？”
“没问题！” 古天雄一口答应，心里更得意了——凡铁对千年玄铁，根本没得比，百炼神工宗这是找死！
赵烈不再说话，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青铜牌，上面刻着【星币】的纹路，往铁炉里一扔。青铜牌刚碰到炉底，就“嗡”的一声，炉身的金色纹路突然亮了起来，一股淡淡的热气从炉子里冒出来，虽然不烫，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威压，让台下的修士都安静了下来。
“那是……永燃残鼎的气息？” 一个老丹师突然喊了出来，“我上次去丹心谷见过永燃残鼎，就是这个气息！”
“真的假的？百炼神工宗把永燃残鼎的东西拿来了？”
“我的天！有永燃残鼎帮忙，说不定凡铁真能炼出好东西！”
台下的议论又变了风向，不少押古老器宗赢的修士，开始偷偷后悔，想改押百炼神工宗，可赌盘已经封了，只能急得直跺脚。
古天雄的脸色也变了变，却还是嘴硬：“就算有永燃残鼎又怎么样？凡铁就是凡铁，再怎么炼也比不上千年玄铁！”
赵烈没理他，拿起一块凡铁，往铁炉里一扔。凡铁刚进去，就传来“滋啦”一声，炉子里的热气突然变浓，金色纹路亮得更刺眼了，连远处的云层都被映得泛着金光。
“快看！凡铁在变！” 有人喊了一声。
众人往炉子里看，只见那块凡铁慢慢变红，不是普通的铁锈红，是金灿灿的红，像被融化的黄金，没一会儿就化成了铁水，在炉子里旋转着，冒着淡淡的金光，看起来根本不像凡铁化的。
“这……这还是凡铁吗？” 铁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平时也炼过凡铁，从来没见过凡铁能化成这样的铁水，比千年玄铁化的还亮！
古天雄的脸色更难看了，紧紧攥着手里的千年玄铁，指节都泛白了——他发现，百炼神工宗的铁炉里，好像有股特殊的力量，能把凡铁里的杂质都去掉，只留下最纯的铁水，这本事，古老器宗根本没有！
台下的王伯也看呆了，嘴里喃喃自语：“我的娘哎，这凡铁真能炼出花来！林九，你咋知道的？”
林九笑了笑，没说话——他早就知道，永燃残鼎的余热能提纯材料，凡铁在里面炼过，比千年玄铁还纯，古老器宗这次输定了。
台上的赵烈又往炉子里扔了几块凡铁，铁水越来越多，在炉子里旋转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金光越来越亮，连整个广场都被照得金灿灿的，修士们不得不眯起眼睛，有的甚至用手挡住脸，可还是忍不住往炉子里看。
“古宗主，该你了。” 赵烈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古天雄身上，“我们的凡铁已经化了，你的千年玄铁，还不开始炼？”
古天雄咬了咬牙，把千年玄铁往自己带来的炉子里一扔。他的炉子也冒起了热气，可千年玄铁化的铁水是黑乎乎的，跟百炼神工宗的金色铁水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台下的修士都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古老器宗的千年玄铁，化了也这么丑！”
“跟百炼神工宗的金色铁水比，就是垃圾！”
“我就说百炼能赢！我的命运钱票有救了！”
古天雄的脸涨得通红，狠狠瞪了台下一眼，可没人理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百炼神工宗的铁炉上——炉子里的金色铁水开始慢慢变化，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了。
“快看！铁水在变形状！” 有人尖叫起来。
众人往炉子里看，只见金色铁水慢慢凝聚，先是化成一个长长的形状，然后长出了爪子、鳞片，最后竟然化成了一个小小的龙形胚胎，虽然还没完全成型，可龙鳞、龙爪都清晰可见，泛着淡淡的金光，看起来栩栩如生，好像下一秒就要飞出来似的！
“龙！是龙形！”
“我的天！凡铁竟然炼出了龙形胚胎！这也太厉害了吧！”
“百炼神工宗牛逼！我以后炼器就找他们！用命运钱票付账！”
台下彻底沸腾了，修士们激动得大喊，有的甚至往台上扔灵草、扔灵石，想表达自己的崇拜。王伯也激动得直拍手，忘了自己刚才还担心会输。
古天雄和铁山站在台上，脸色惨白得像纸，看着那龙形胚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用千年玄铁，最多也就炼出一把斧头，可百炼神工宗用凡铁，竟然炼出了龙形胚胎，这差距也太大了！
“这……这不可能！” 铁山突然喊了一声，“凡铁怎么可能炼出龙形？肯定是他们作弊了！用了别的材料！”
“作弊？” 赵烈冷笑一声，从炉子里拿出一小块没化完的凡铁，扔给古天雄，“你自己看，是不是凡铁？要是有别的材料，你说出来，我们百炼神工宗认输！”
古天雄接住凡铁，摸了摸，又闻了闻，确实是凡铁，没有加任何别的材料，他的手都在抖，不知道该说什么。
台下的修士也跟着喊：“输不起就别比！古老器宗真丢人！”
“就是！自己没本事，还说别人作弊！”
“快认输！按约定，承认你们的器是废铁！”
古天雄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认输又拉不下脸，想继续比又知道赢不了，站在台上，像个小丑似的，引来一阵阵嘲笑。
赵烈看着他的样子，没再逼他，只是淡淡地说：“今天炼器还没结束，明天我们继续，等炼完了，再论输赢。” 他知道，得给古天雄留点面子，也给明天的最终打脸留个悬念。
说完，赵烈对着台下的修士拱了拱手：“各位道友，今天就到这，明天同一时间，我们继续直播炼器，看这龙形胚胎最终能炼成什么。”
修士们虽然意犹未尽，却也只能答应，纷纷议论着明天再来，有的甚至直接在广场旁边搭起了帐篷，生怕明天占不到好位置。
古天雄趁机带着弟子，灰溜溜地跑了，连自己的炉子都忘了带，还是铁山后来偷偷回来拿的，被修士们笑了半天。
林九拉着王伯，慢慢挤出人群，王伯还在激动地说：“太厉害了！凡铁炼出龙形！百炼神工宗太牛了！明天咱们还来，一定要看最终炼出什么！”
“好，明天再来。” 林九笑着说，心里却在想——明天，就是古老器宗彻底认输的时候，也是百炼神工宗和虚空商会名声大噪的时候，命运钱票的普及，又能往前推一步。
回到昊天宗时，天已经黑了，秦昊正站在山门等他们，看到林九，赶紧迎上来：“林九，今天的事我听说了！百炼神工宗用凡铁炼出龙形胚胎，太厉害了！你去看了吗？”
“去看了，很精彩。” 林九点头。
“太好了！” 秦昊激动得直搓手，“明天我也去看！咱们昊天宗以后炼器，就找百炼神工宗，用命运钱票付账，肯定划算！”
林九笑了笑，没多说，只是跟着秦昊往膳堂走——明天还有更精彩的，古老器宗的脸，会被打得更肿。
夜色渐深，黑风谷的广场上还有不少修士没走，围着百炼神工宗的铁炉，小声议论着龙形胚胎，有的甚至用命运钱票下注，赌明天炼出的是龙形神器，赔率已经到了一赔五，还是有很多人抢着押。
百炼神工宗的帐篷里，赵烈和灵傀宗主正在说话。
“灵傀兄，明天就能炼完了，到时候让古老器宗彻底认输。” 赵烈语气里满是自信。
“嗯。” 灵傀宗主点头，“还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百炼神工宗的器，不是废铁，虚空商会的货舰，也不是废铁。”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赵烈笑着说，目光落在铁炉里的龙形胚胎上，金色的光芒映在他脸上，满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