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
一声带着哭腔的、尖锐而充满不舍的少女呼喊,猛地从青云宗人群中炸响!正是年纪最小的五师姐秦红叶!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就要冲出来,却被身前清虚道人拦住。
秦红叶的这声呼喊,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击碎了林冲勉强维持的平静。他身躯剧烈一颤,强行抬起的脸上,泪水终于再也无法抑制,滚滚而下。
身后天剑宗的天璇长老,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微微眯起,苍老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那拂尘无风自动,显示出他内心的波动。他看着林冲那挺直却孤绝的背影,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古井寒潭,不带丝毫波澜,却带着直指核心的锐利:
“小子,你倒是果决。急急与师门割袍断义,自逐出门墙……莫非,你这是准备认罪伏法了?想用这种方式,保下青云宗?”
这句话,如同锋利的钩子,瞬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林冲悲壮的举动中拉了回来,重新聚焦到事件的核心——青岚山脉的血案!
林冲缓缓地转过身。
他脸上的泪痕未干,但眼神中的迷茫、痛苦与挣扎,却在转身的刹那,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以及深藏于平静之下的凛然不屈。他直面天璇长老,也直面那数十道如同利剑般刺来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坦然:
“不错。”
两个字,干脆利落,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青岚山脉的黑衣人,是我。”
他继续说着,语气平静得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实:
“我既然今日敢回到这里,敢站在你们面前,就没想着要逃避!是非对错,任人评说,但做过的事,我林冲,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那些面色惨白、眼神复杂的青云宗同门,尤其是师父清虚道人那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的面容,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只是,我要说清楚——一人做事一人当!所有的一切,杀捕妖队也好,修炼妖法也罢,皆是我林冲一人所为,一人之抉择!青云宗上下,从师父到最小的杂役弟子,对此……毫不知情!他们收留我时,只知我是一个略有天赋的散修,根本不知道我身怀妖族功法,更不可能指使我行此之事!”
他这番话,既是说给三宗听,更是说给所有青云宗人听,他要将这“不知情”的烙印,死死钉在青云宗身上。
紧接着,林冲话锋一转,目光如电,直视天璇长老以及他身后的三宗众人,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尖锐的质问与提醒:
“天剑宗、天机门、玄丹阁,诸位道友!你们三宗立派已有数千年,门规森严,威震大陆,可谓是灵古大陆最正统、最讲究规矩的名门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