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三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陈师兄过奖了,运气而已。”
“诶,师弟过谦了。”陈枫走上前,与张初三并肩而行,状似随意地问道,“师弟这是来兑换丹药?凝金丹虽好,但药性猛烈,初次服用还需谨慎。我观师弟金丹初成,灵力虽磅礴,却稍欠一分圆融火候,冒然服用凝金丹,恐有损根基啊。”
张初三挑眉看向他:“哦?那依陈师兄之见,该如何?”
陈枫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愧疚”之色:“不瞒师弟,大比之事,是为兄一时糊涂,心胸狭隘,多有得罪。每每思之,深感惭愧。一直想找机会向师弟赔罪,却苦无良机。”
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丹瓶,递向张初三,语气诚恳:“此乃我精心炼制的‘融灵丹’,虽只是三品,但药性温和醇厚,最擅梳理灵力,稳固金丹,尤其适合师弟这般刚突破不久的情况。此丹算是我的一点赔罪之意,还望师弟不计前嫌,收下此丹,给为兄一个改过的机会。”
张初三看着那白玉丹瓶,神识悄然扫过。丹瓶隔绝神识,无法探查内部,但瓶身精致,隐隐有药香透出,看起来并无异常。陈枫的表情、语气,也都显得无比真诚,若是不知底细的人,恐怕真会被他这番“痛改前非”的表演所打动。
但张初三是何人?他深知陈枫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绝无可能真心认错。这突如其来的“好意”,必然有诈!
他脸上露出“惊讶”和“感动”的神色:“陈师兄言重了!大比切磋,胜负乃常事,师弟早已不放在心上。师兄如此厚礼,倒让师弟惶恐了。”
他嘴上说着,却并未伸手去接丹瓶。
陈枫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但很快掩饰过去,将丹瓶又往前递了递:“师弟务必收下!否则为兄心中难安!此丹于我而言不算什么,但对师弟眼下境界却正合适。莫非师弟还是不肯原谅为兄?”
他这话,隐隐带着一丝道德绑架的意味。
张初三心中冷笑更甚。他目光扫过陈枫那看似真诚的脸,忽然话锋一转,问道:“陈师兄如此盛情,师弟若再推辞,倒显得不识抬举了。只是……师弟有一事不明,还望师兄解惑。”
“师弟请讲。”陈枫心中一紧,面上维持着笑容。
“我听闻,炼丹之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尤其是一些特殊丹药,炼制时对火候、药材分量、甚至炼丹师的心境都有极高要求。”张初三慢悠悠地说道,目光紧紧盯着陈枫的眼睛,“不知陈师兄炼制这融灵丹时,心境如何?可曾想起大比擂台上,被我气得吐血昏迷之事?若心有郁结,愤懑难平,这炼制出的丹药……会不会带上那么一丝不该有的‘火气’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他这话如同匕首,直刺陈枫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陈枫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握着丹瓶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强笑道:“师弟说笑了,炼丹之时,自当心无旁骛,摒除杂念。为兄既已认识到错误,又岂会怀恨在心,影响炼丹?”
“哦?是吗?”张初三脸上的“感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讥诮,“可我观陈师兄,印堂隐有黑气,眼神闪烁不定,气息虽稳却隐含躁意。这可不像是‘心无旁骛’‘摒除杂念’的样子啊。倒像是……心怀鬼胎,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