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名刺客头目一脚踹开銮舱舱门!
舱内,那名扮演太子的宦官早已面无人色,蜷缩在角落,穿着那身杏黄蟒袍,吓得连尖叫都发不出来,只会瑟瑟发抖。
那刺客头目一眼瞥见蟒袍,更不疑有他,眼中闪过狂喜与残忍,厉喝一声:“朱瞻基!纳命来!”手中钢刀毫不留情,直刺其心口!
“噗——!”
利刃入肉,鲜血迸溅!
那宦官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喉头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顷刻间便没了声息。
刺客头目一击得手,心中狂喜,为确保万一,又挥刀欲砍下头颅回去请功。然而,就在他刀锋逼近对方颈项之时,动作却猛地一顿!
不对劲!
这“太子”……皮肤过于白净,喉间……竟然光滑无比,没有男子应有的喉结!
他猛地伸手,扯开尸体的衣领,确认无疑——这根本就是个太监!绝非太子朱瞻基!
“中计了!”刺客头目如遭雷击,瞬间反应过来,一股被戏耍的暴怒和计划失败的恐慌涌上心头,“是替身!我们杀错了!朱瞻基不在这里!”
他猛地抬头,环视一片混乱的龙舟甲板和水面,己方死伤惨重,却只换来个假货!这意味着他们的行动完全暴露,计划彻底失败,甚至可能反落入对方圈套!
“撤!快撤!”刺客头目当机立断,发出凄厉的呼哨,也顾不得手下,率先翻身跳入河中,如同丧家之犬般拼命向芦苇荡深处游去。
残余的刺客闻令,也知事不可为,纷纷摆脱纠缠,狼狈不堪地跳水遁走,留下水面上漂浮的尸体和一片狼藉的龙舟。
王瑾连滚带爬地扑到銮舱旁,看着舱内那张苍白稚嫩、充满恐惧却已毫无生气的脸庞,以及那身被鲜血染红的杏黄蟒袍,他只觉天旋地转,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完了……替身死了……事情闹大了……这该如何向殿下交代?!
……
几乎在同一时刻,远在数百里之外,一条荒无人烟的淮南陆路小道上。正带着十八铁卫策马疾驰的太子朱瞻基,毫无预兆地猛地勒住缰绳,心悸回头,望向东南方向,仿佛感应到了那条他刚刚离开的运河之上,所发生的血腥变故……
几乎在同一时刻,远在数百里之外,一条荒无人烟的淮南小道上。
正带着十八铁卫策马疾驰、风尘仆仆的太子朱瞻基,毫无预兆地猛地勒住缰绳!
“唏律律——”骏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朱瞻基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抬手捂住突然心悸不已的胸口,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和惊悚感毫无由来地席卷了他,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骤然崩断。他猛地回头,望向南京方向,尽管群山阻隔,什么也看不见,但那强烈的不祥预感却如同阴云般瞬间笼罩心头。
“殿下,怎么了?”身旁的铁卫首领警觉地问道,握紧了刀柄。
朱瞻基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望着来路,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自己都无法解释的凝重:“……没什么。继续赶路,加快速度!”
他压下心头那抹诡异的惊悸,一抖缰绳,再次策马融入苍茫的暮色之中。只是那背影,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沉重与急迫。冥冥之中,他似乎感应到,那条他刚刚离开的归途,已然被鲜血染红。真正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