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阳参三年前已耗尽最后一株。千年血玉髓……阁中仅存的一小块，半年前已被另一位长老调用，用于救治一位被九幽蚀魂咒所伤的重要人物，尚未归还。”玉衡子叹了口气，“我已发布内部求购信息，但短时间内恐怕……”
希望变得渺茫。击杀幽煞暂时不现实，而化解咒印的灵物又如此难得。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陆远不甘心地追问。
玉衡子沉默了片刻，缓缓道：
“或许……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你身怀那面古镜，它曾炼化太阳精金，蕴含一丝至阳本源。若能极其小心地引导出其中一丝纯粹的阳和生机之力，或许……可以尝试缓慢消磨那咒印。但此法风险极大！一则，你对镜子的掌控力未必足够精细，稍有差池，阳力过猛，可能反而会损伤林同学的身体乃至魂魄；二则，如你那位朋友所言，镜子状态未稳，强行引动，恐生变故。”
陆远握紧了拳头。玉衡子提出的这个方法，无疑是在走钢丝。成功了，林小雨得救；失败了，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必然会加重窥天镜的负担。
一边是亟待解救的无辜同学，一边是状态未稳、关乎苏婉苏醒的重要伙伴。
这个抉择，沉重地压在他的肩上。
“我……需要考虑一下。”陆远声音有些干涩。
“我明白。此事关乎重大，你慎重决定。无论如何，观星阁会尽力寻找灵物，我也会加派人手，搜寻‘幽煞’的踪迹。”玉衡子理解地说道，“另外，校园内的净化工作已初步完成，大部分学生的异常状态会逐渐缓解。你近期也多加小心，‘幽煞’很可能还会盯着你。”
结束通话，陆远靠在床栏上，闭上双眼，内心陷入激烈的挣扎。
用窥天镜冒险，值得吗？为了一个或许能找到其他方法救治的同学，去赌上苏婉复苏的可能和镜子的稳定？
他脑海中浮现出林小雨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以及她手腕上那抹不祥的暗红。
是她被卷入这场无妄之灾的画面。
是因为他破坏了仪式，幽煞才将报复的目标转向了她。
一种深深的责任感和愧疚感攫住了他。
如果连身边因自己而受难的人都无法保护，那变强、那追寻苏婉的苏醒，又有什么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轻轻抚摸着怀中温热的窥天镜，低声道：
“苏姑娘，对不住了，可能要再辛苦你一次……我保证，会非常、非常小心。”
他决定，在观星阁找到其他解决方法之前，尝试用玉衡子所说的那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但这需要最周密的准备和最精细的操控。
他必须先将自身状态调整到巅峰，并且设计出万无一失的能量引导方案。
夜幕再次降临。
陆远盘膝坐好，摒弃杂念，开始全力调息，为即将到来的、不容有失的尝试，做着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