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扫掉了门口的落叶。
“那个魍长老不会善罢甘休。”陆远沉声道。
一名触摸到化神门槛的强者，其威胁远非普通元婴可比。
“魍？”凌尘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一个靠着吞噬同门和阴煞秘药硬堆上去的废物，空有境界，根基虚浮，真动起手来，能不能打过你这刚突破的小子都两说。”他瞥了陆远一眼，“当然，你现在这状态，肯定不行。”
陆远默然。凌尘的眼光毒辣，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虚实。
“那你此来，是为了……”陆远试探着问。他不相信凌尘只是恰好路过，顺手帮他清理门户。
凌尘将空了的豆奶盒精准地投进门边的垃圾桶，拍了拍手，神色稍微正经了些：
“两件事。第一，提醒你一声，你被界域探索会那帮疯子盯上了，虽然他们现在焦头烂额，但抽出手来找你麻烦是迟早的事。”
界域探索会！陆远想起城西工厂那恐怖的空间通道和那只爪子，心头一沉。
“第二呢？”
“第二，”凌尘看着他，目光变得有些深邃，“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
陆远心中猛地一跳！他怎么会知道镜中异象？！
凌尘似乎并不需要他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窥天镜的映照之能，可不仅仅是看看能量流动那么简单。它连接着某些……古老的时空碎片，甚至是一些被遗忘的禁忌之地。你实力不够，强行窥探，小心被那些景象污染了心神，或者……被‘对面’的东西注意到。”
他的语气带着罕见的凝重。
陆远回想起那荒芜大地、青铜宫殿和那双冰冷的巨眼，后背不禁再次渗出冷汗。
原来那不是幻觉，而是镜子连接到的某个真实存在的恐怖之地！
“那我该怎么办？”陆远忍不住问道。
这面镜子带来的机遇与风险，都远超他的掌控。
凌尘耸耸肩：“还能怎么办？变强呗。等你实力足够，不仅能自如掌控镜子的力量，说不定还能主动去那些地方逛逛。”他说得轻松，但话语里的含义却让人心惊。
变强……谈何容易。
“好了，消息带到，提醒也给了。”凌尘站直身体，似乎准备离开，“这地方你不能再待了，玄阴宗和界域探索会的人很快都会找过来。换个地方躲吧，江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能找到犄角旮旯。”
他走到门口，又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对陆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对了，那个吹笛子的姑娘不错，音律大家，家学渊源，关键是……长得也挺好看。你小子运气不错。”
说完，他拉开门，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门外狭窄的楼道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陆远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他揉了揉眉心，感觉一阵疲惫。但眼神却愈发坚定。
不能停留，必须立刻离开。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短暂的藏身之所，毫不犹豫地转身，再次钻入了那通往地下世界的检修口。
黑暗与未知，再次将他吞没。
而在地面之上，江城依旧灯火阑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少数感知敏锐的存在，才会察觉到，今夜的城市暗处，有几道不算弱的气息，悄无声息地永远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