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2日出发向西北,如今已过去快23天,即将到9月14日。)
九月十四日的凌晨,夜色浓稠如墨,将荒弃的村落彻底吞噬。
死寂是这里唯一的基调,连风声都显得格外吝啬,唯有偶尔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令人牙酸的木头断裂声,更添几分破败与阴森。
半塌的石屋内,阮泽林背靠冰冷刺骨的墙壁,负责守夜。
阮泽林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精神力枯竭带来的剧痛如同无数细针持续穿刺着脑髓,让他连维持最基本的星辰感知都异常艰难。
冯轻在【生机神石】持续的温养下,内伤稳定了许多,此刻正陷入深度睡眠,加速恢复。
林舒闭目盘坐,看似休息,实则以其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无声地扫描着周遭每一寸空间,这是她融入本能般的警戒。
胡永辰蜷缩在角落,鼾声低微,但猎人的本能让他即便沉睡也保持着对危险的直觉。
然而,一种极不协调的异样感,如同滴入静水的墨汁,开始悄然晕染开来。
起初,是声音。
并非真实生物的鸣叫,而是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模仿”。
先是几声干涩、扭曲的“唧唧”声,像是坏掉的机括在摩擦,从远处的废墟阴影中传来,精准地模拟着蟋蟀的鸣叫,却毫无生命应有的活力。
紧接着,蛙鸣、夜枭啼哭、毒蛇游走的沙沙声……各种本该属于夏夜的交响,被以一种冰冷、刻板、充满恶意的腔调“复刻”出来,音调精准得过分,节奏却诡异得令人心悸。
这些声音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如同有意识般,从村落的四面八方缓缓响起,形成一个无形的包围圈,向着石屋合拢。
更令人通体生寒的是,随着诡音逼近,一股阴冷彻骨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股寒气并非单纯的低温,而是带着一种侵蚀性的恶意,所过之处,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成惨白的冰霜,覆盖在残垣断壁上,连石屋内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阮泽林猛地睁开眼,强忍着颅内的剧痛,星辰感知勉强捕捉到了那声音背后隐藏的、无数扭曲而冰冷的能量波动——“它们”来了!
“醒醒!有东西!”阮泽林低喝,声音因虚弱而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醒。
几乎在他出声的瞬间,林舒已然睁眼,眸中清明冷冽,不见丝毫迷蒙。
冯轻如同被弹簧弹起,惊蛰剑瞬间入手,尽管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锐利,剑身雷光微弱却坚定地闪烁起来。
胡永辰一个激灵翻身跃起,动作迅捷,脸上睡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妈的,什么鬼东西在学舌?冻死爷了!”胡永辰牙齿打颤,搓着瞬间起满鸡皮疙瘩的手臂。
无需解释,那迅速逼近的诡谲音浪和刺骨的阴寒,已是最直接的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