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匡超傲穿过一条连接“进化”区与“富贵”区的、相对僻静且装饰着古典浮雕的封闭式廊桥时,一个身影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廊桥的另一端,看似偶然,却带着某种必然的意味,拦住了他的去路。
此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保养得极好,白净无须,戴着一副做工精致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深邃,带着一种长期身处高位培养出的审视感。
他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质料考究的深紫色文职官员制服,领口和袖口绣着代表灵都行政总署高级官员的银色繁复纹路,整个人透着一股精明干练又不失优雅的气质。他嘴角挂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看似温和却带着明显距离感的微笑。
身后两步远,跟着两名气息沉稳内敛、眼神锐利如鹰、身穿黑色劲装的随从,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好手,时刻保持着警惕。
“匡超傲,匡公子?”中年官员开口,声音温和,语调平稳,带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特有的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匡超傲停下脚步,抬起眼皮,用那双布满血丝、带着浓郁疲惫和未散戾气的眼睛,冷漠地扫了对方一眼,没有回答。
他认得这身制服代表的权势,也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来意。但他此刻的心境,对此只有厌烦和警惕。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李,单名一个‘晏’字,现任总署资源规划司的副司长。”李晏似乎并不在意匡超傲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仿佛戴着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具。
“早就听闻匡公子天资卓绝,在‘神诀’大赛上虽败犹荣,展现出了惊人的潜力与韧性。近日更听闻公子闭关苦修,心志之坚,毅力之强,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他的恭维听起来流畅自然,却总让人觉得隔着一层什么东西。
匡超傲依旧沉默,只是眼神中的警惕之色更浓了几分。
他可不相信,一个手握实权的总署高官,会无缘无故地跑到这种偏僻地方来“偶遇”他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失败者”。
李晏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廊桥壁灯冰冷的光晕,他向前微微凑近半步,压低了些声音,语气变得推心置腹,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匡公子,明人不说暗话。灵都经此一役,看似百废待兴,实则暗流汹涌,旧的格局正在松动,正是用人之际,也是英雄崛起之时。
一些有识之士认为,像公子这样出身并非顶尖豪门、却拥有真才实学和坚定意志的年轻才俊,才是灵都未来真正需要的中流砥柱,而非那些只知倚仗祖荫、实则庸碌无为的纨绔子弟。”
他话语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所谓“有识之士”,所谓“旧格局松动”,所谓“英雄崛起”,无不在指向灵都高层内部可能存在的、对现有由几大顶尖世家把持的权力结构的不满,以及一股想要扶持新兴力量、打破门阀垄断的潜流。
“一味埋头苦修,固然可敬,精神可嘉。”李晏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