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大哥,这个时候你怎么还玩笑?”
“就不能是事实嘛!”他无辜的看着文潇。
“哪有人太聪明了就不做官的?”文潇不信。
卓翼轩端起茶盏,却并未饮下,只是轻轻摩挲着杯沿,“文潇,你以为帝王最害怕什么?”
文潇摇头。
“不是外敌入侵,不是妖邪作祟,而是手下的人太聪明,聪明到不受控制。”
文潇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阿宁需要立威,需要掌控一切。” 卓翼轩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叹,“我若继续留在辑妖司,只会成为他的眼中钉。与其等着被拔除,不如主动离开。”
“不懂你,你怎么还将英磊送去?”
“因为不能打,也打不起。英磊正好是阿宁下台阶的借口。”
“朝臣与帝王的关系,你怎么理解的?”卓翼轩反问文潇。
文潇想了下说道:“陛下统御天下,朝臣是帮助陛下统御天下的官员。”
卓翼轩摇头:“错了哦,文潇。”
“实际上,朝臣是窃贼,他们在想尽一切办法,窃取陛下的权利,所以他们不停的往上爬。”
“陛下既要用他们管理天下,又要防止他们做大,帝王不是生来就疑心重,而是不得不如此。”
“因为有野心,才会有动力去做事。” 卓翼轩的声音低沉:“帝王需要朝臣为他办事,治理天下,可若是朝臣毫无野心,只知唯唯诺诺,帝王反而会觉得这人无用,不堪大用。”
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就像一把刀,若连切割的欲望都没有,又怎么能指望它削铁如泥?”
“可这和帝王的疑心又有什么关系?” 文潇皱着眉头问道。
“当朝臣展现出足够的能力与野心,帮帝王解决了问题,帝王又会害怕,害怕这把刀太过锋利,终有一天会伤到自己。所以帝王只能摆出疑心重的姿态,制衡朝臣,让他们有所忌惮。”
“而朝臣为了让帝王安心用自己,证明自己有能力,同时还要小心翼翼,不触碰到帝王的底线。这就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博弈,双方都在互相试探,互相算计。”
文潇听得入神,却依旧满脸疑惑:“可这样不累吗?为什么不能坦诚相待?”
“坦诚相待?” 卓翼轩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
“坦诚就是致命的弱点。帝王与朝臣之间,从来就没有信任可言,有的只是利益的权衡与交换。”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就像我和阿宁。他需要我的能力,却又忌惮我,我看透了他的算计,却不得不配合这场戏。”
“现在的帝王是一个极为隐忍,也极为聪明的一个人。做朋友可以,但是在职还是算了,我嫌累的慌。”
卓翼轩用‘太聪明’的借口逃离,新帝王用‘仁君’的面具布局,而真正的权力,永远帝王与群臣的博弈之间。
这种互为镜像的扭曲关系,最终造就了文潇眼中的场景 。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不懂就不懂吧,你是神女,你的本职也不是朝堂之上的蝇营狗苟。”
“崇武营会如何?”文潇换了一个话题。
“不如何,不过换一个统领罢了。” 卓翼轩漫不经心地回答,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却发现早已凉透,又轻轻放下。“权力的更迭,不过是一场场轮回罢了。”
“还是制衡辑妖司?”
卓翼轩点点头,眼神深邃如渊:“防止一家独大,你看我,我要还是统领,崇武营没人是我的对手,那就完蛋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还是和阿宁保持一点距离,他好,我也好。”
“你真累的慌,好朋友做了帝王,你连官都做不成了。” 文潇忍不住叹道。
卓翼轩摇头,他当初接触谢子宁就是因为家中小弟和云光剑成为了帝王的棋子,他太清楚谢子宁是怎样的人了,戒备之心极重,多疑且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