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的手指她掌心轻轻挠了挠,换来舞螟美目微瞪:“老实点。”
老实不下来,百里东君不知怎的,就想逗弄她。也许是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太过有趣,又或许只是单纯想看她生气的模样。
他们二人一个戴着帷帽,一个戴着面纱,身后还有带刀的侍从和侍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普通人见到,那必然是绕道走的。
即便是如此,他们还是遇到了麻烦。
舞螟突然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向前方。
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那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背着一口黑漆薄棺,步履蹒跚却坚定。他走到山路中央,“我,姜寿,无门无派,却深受无双城大恩。”老人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为此特意前来问剑天下第一庄庄主舞螟。”
说着他拔出自己的剑,姜寿的剑或许锈迹斑斑,不是名剑,连寻常铁剑都不如,可是他的剑剑穗却是崭新的白麻(丧事用色),象征“为逝者执剑”。
他划破掌心以血涂棺,立誓:“今日若舞螟接剑,老夫以命证道;若避战,天下人当见第一庄虚伪!” 此举逼得舞螟不得不应战。
他将血剑插入地面,放下自己的薄棺拦路。
以死问剑,不是问剑,是问的道义。
那就表示,天下第一庄在他的眼中,毫无道义可言。
无论今日结果如何,被人拦路如此问剑,天下第一庄的名声,以后将会臭不可闻。
百里东君帷帽之下的脸开始发沉,他怎么知道他们这一行人是谁?
“我们被盯上了。”百里东君看向舞螟,小声在她耳边说:“你故意的?”他就说,舞螟怎么突然来了兴致要出门拜佛,弄了半天,是给人做套啊!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他们无双城不是说,两方人势同水火吗?那可不行,即便是势同水火,也要我放话出来的才算数。”舞螟霸气回应道:“此人又不是我逼着他来的,他自己要给那几个蠢货陪葬就算了,搞不清楚,还硬要出头,我就让他们无双城这些年的名声都顶风臭十里,谁都别说谁!”
舞螟耐心回答完东君的话,才分给拦路的老者一个不屑的眼神。
“问剑?”舞螟上前一步嗤笑一声,“老人家,您这把年纪,还是回家含饴弄孙的好。”
姜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庄主看不起老朽?”
“非也。”舞螟摇头,面纱随风微动,“只是好奇,无双城何时需要外人替他们出头了?还是说...”她声音陡然转冷,“您根本就是无双城的人?”
百里东君突然开口:“姜前辈,您是如何认出我们的?”
这个问题直指要害。他们此行低调,连面纱帷帽都戴上了,一个素未谋面的老人怎会一眼认出?
姜寿不慌不忙:“天下第一庄庄主出行,纵使再低调,气度也非寻常人能及。更何况,我还是跟着你们的身后来的。”
“有意思。”舞螟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
“请庄主赐教。”
百里东君眉头微皱,这老人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