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螟听到安排时明显一怔,她不是很想过去,有玥风城在的战场明显更为凶险。
她嘴唇蠕动了下,心里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最后只能上前紧紧抱着东君,她将脸埋进百里东君的肩头,声音很轻,“活着回来。”
百里东君豁达的拍拍舞螟的后背,安抚说道:“破阵后你就在那边驻守。这边有我和雷二师兄,我保证平安,一根头发丝都不少的回去。”
舞螟只能狠狠点头。
山坳深处,司空长风单膝跪地,银枪深深插入阵眼。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虎口早已震裂,鲜血顺着枪杆缓缓流下,在银白的枪身上留下蜿蜒的血痕。
随着一声暴喝,他的第一千枪和第一枪一样,质量分毫不减。枪尖迸发出耀眼的银光,在如此高强度的连续打击之下,整个孤虚大阵发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阵纹寸寸断裂,灵气四散逃逸。
大阵一破,司空长风就虚脱倒地,银枪当啷一声掉在一旁。他仰面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个时候随便一个小孩子拿把小刀就能要他的命。
事后他总爱吹嘘:“区区孤虚大阵而已,一枪足矣。”绝口不提自己力竭倒地的狼狈样子。更不会说那一千枪几乎耗尽了他毕生功力。
就在大阵破碎的瞬间,一道霜白剑光冲天而起。剑意凛然,一剑霜寒三十里。
舞螟的剑锋划过大地,寒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冲在最前的魔教骑兵连人带马冻成冰雕,后方士兵惊恐地看着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冰雾。整片战场转眼变成冰雪地狱,三十里外的溪流都结起厚冰。
时值寒冬,霜寒剑气借着凛冽的北风,威力起码扩大了一倍以上。舞螟站在冰封的战场上,在强大的压力下临阵悟道。
她终于重回半步神游境。
第一次踏入这个境界时完全是在昏迷中完成的,根本没有一点借鉴意义。后来东君将毕生功力全数传给她,硬生生将她堆叠到神游玄境,但那终究是外力所致。唯有当初神游一瞬的体验,还算有些感悟。
而今天这一战,舞螟才真正领悟到这个境界的玄妙。于是她在战场划下道来,清冷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擅过此界者——死。”
这一剑在焦土上划出一道寒冰界线,让魔教死伤惨重。魔教先锋军的血全部流干,与此同时,北离军队趁机反攻,重新夺回被毁的望城山。
午马在残破的阵基间艰难穿行,魔教残余之人也在四处搜寻司空长风。此阵是被人强行破开,破阵之人必定元气大伤,他们誓要杀了这个破阵的罪魁祸首。
午马一路斩杀遇到的魔教余孽,突然脚下踢到半截银枪。他急忙扒开碎石,发现司空长风面色惨白地蜷缩在阵眼处,怀里还紧紧抱着已经碎裂的阵盘阵眼,
他松了口气,总算将人给找到了。将人背回驻地的路上,司空长风醒来片刻,嘴中嘟囔:“我就一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