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一个码头,来来往往,人流量多,所以…… 是。” 叶鼎之望着远处泊着的几艘乌篷船,肯定了百里玉霄的猜测。码头上挑着担子的脚夫、吆喝着揽客的船家、扛着货箱的力夫来来往往,正是鱼龙混杂的好地方。
百里玉霄高兴的一挑眉,她就知道。
真的卖身的姑娘哪里有打扮的楚楚可怜的,不应该是面黄肌瘦。或者憔悴不堪的吗,都到了卖身的地步了,指甲缝里面都是干干净净的,显然不是真的走投无路。
街市上人头攒动,酒旗在风里招展,叫卖声、车马声交织成一片喧闹的洪流。油饼摊前的香气混着河风里的水汽,在鼻尖萦绕不去。
这里算是比较繁华的一个地方,百里玉霄居然找到一家换钱所。
她抬手正要解腰间荷包,指尖却摸了个空。那粉色绣着云纹的荷包明明刚刚还在,此刻腰间只剩半截松散的绦带。
心头猛地一沉,她迅速回望来时路。方才在胭脂铺前,一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抱着陶罐撞了她手肘,当时只当是孩童顽皮,如今想来那力道未免太巧。难道就是那个时候将她的钱袋子给摸走了?
百里玉霄赶紧回头去找那个小姑娘。
街角的马车旁,叶鼎之刚刚补充完食水,目光扫过巷口时,恰好看见个穿青布衫的女子。他不动声色地摸出个粉色荷包,隔着两三个行人扔了过去。那女子接住荷包的瞬间便矮身钻进人群,发髻上插着的银簪晃了晃,转瞬间就消失在人群中。
日头爬到头顶时,百里玉霄垂头丧气的拖着脚步回来,发髻都散了半缕。说道:“叶伯伯,” 她耷拉着肩膀,声音里透着沮丧,“我钱袋丢了。”
叶鼎之故作惊讶地挑眉,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钱袋:“这可麻烦了,我身上只剩三两碎银。”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百里玉霄垮下来的脸,“要不这样,今天你去客栈歇着,我在马车上对付一晚?”
“唉~”百里玉霄重重叹了口气,“那倒是不用,我靴子里面还藏了一张金票,刚刚换了五十两的碎银和几吊钱。”
她把沉甸甸的小包裹扔到车上,又抽出三张五十两的小面额银票递给叶鼎之,“我们分一下,我揣一点,您揣一点,省得再丢了。”
叶鼎之笑着接过。
小家伙,学会狡兔三窟了。
看着叶伯伯把银票仔细收好,百里玉霄的眼眶忽然红了,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那可是我攒了好几年的压岁钱啊 ——”
百里玉霄放声嚎哭,心疼死她了。
“呜哇——”
舞螟看着到手的钱袋子,拿出里面的银票,好家伙,直接带了十万的银票和五万的金票,这是穷家富路,生怕自己饿死啊!
“她哪儿来这么多钱?” 舞螟转头看向百里东君,眼神里满是诧异。
百里东君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闪躲:“大概是…… 爹娘给的吧。”
“你卖的酒钱也没少给吧?”舞螟狐疑的看着东君。
“女儿都张口了,我哪能不给呢!”百里东君气虚,真是,他也想不到,玉霄这么会攒钱。小金库比他的还丰厚。这下坏菜了,这钱得打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