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冯饿饿成功补天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停顿了一秒。
这一秒,天地寂静无声,连风都停止流动。
世界法则自行修订,像一把无形的刷子,彻底抹除了冯饿饿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痕迹,信息洪流中不曾存在,现实物理方面,属于她的东西也同时灰飞烟灭。
就像风吹过沙漠,卷起所有沙砾,只留下一片光秃秃的荒芜,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哪都通的数据库里,关于冯饿饿的所有记录正在无声无息地消失。
监控录像中她的身影逐渐模糊,最后变成一片雪花点;纸质档案上的字迹褪色成空白;同事们记忆中与她相关的片段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稍纵即逝。
冯宝宝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流泪满面。
她看着胸前的两个麻花辫,手指轻轻抚过发丝,这是谁为她梳的头发呢?
另一边,修身炉内的黑气渐渐散去,王也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地从炉中爬了出来。他撑着地面剧烈咳嗽,嘴角不断涌出鲜血,却依旧骂骂咧咧:“靠,马仙洪你这个孙贼!说让我看你的破炉子,合着是想直接弄死我啊!”
他捂紧了腹部的伤口,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却在恍惚间,感到心里缺了一块。
“行动!”肖自在冷冷地下令,目光锁定不远处的赵归真。那个恶心的同道双目阴鸷,杀气外露,手中沾满无辜者的鲜血,缺乏对生命的敬畏。
肖自在心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这个人一点也比不上......谁来着?他皱起眉头,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余下一丝莫名的怅然。
马仙洪则是满脸困惑,他是被鬼下了降头了吧?
他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让哪都通的临时工靠近修身炉?这不是把现成的把柄送到公司手上吗?
但隐约中,他记得似乎有人建议过这个安排,那个人是谁?记忆如同被橡皮擦擦过的铅笔字,只留下模糊的痕迹。
临时工们迅速行动起来,二壮的能力持续时间有限,他们必须在二十分钟内解决所有问题。
冯宝宝眼神一厉,抹了泪水,先放倒毕渊这个老阴比。
哪知毕渊却突然仰头大笑,笑声癫狂又茫然。
他自己也说不清在笑什么,只觉得心里憋着一股莫名的畅快,顺着喉咙涌了出来。
面对冯宝宝,他没有还手,也没有丝毫反抗,任由冯宝宝给他带上抑能环,依旧笑得直不起腰。
他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和冯宝宝一样,不明所以。
他抬头望天,属于他的那个时代,终将过去。宝宝不认他也好,他会是宝宝的巨大负累。
黑管儿、老孟、肖自在、王震球、张楚岚,他们各自锁定目标,展开行动。
这个时候,单独待着的陈朵一愣,身体里那种如影随形的剧痛,居然消失了。
身为蛊身圣童,她的内脏本就是蛊毒的巢穴,每时每刻都在被蛊毒啃噬侵蚀。从前的她,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皮肤在蛊毒的侵蚀下溃烂,痛楚像附骨之疽,从没有片刻停歇。
此时她对着镜子脱下了全身的衣服,镜中映出的是一具完好无损的身体。
这就是…… 不痛的感觉吗?
陈朵颤抖着手指,轻轻抚摸自己光滑的皮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