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谬赞。” 纪伯宰拱手躬身行礼,神色恭敬却不卑不亢,“当不起主事与言医仙如此夸赞,能得诸位赏识,不胜荣幸。”
“哈哈哈,好好好。来来来,一起喝酒啊!”这时一位斗者将身边的小仙子往纪伯宰那推。
纪伯宰也不推辞,顺势落座,伸手将那小仙子揽入怀中,动作自然得仿佛习以为常。他拿起酒壶倒了杯酒,抬手便往小仙子唇边送,语气带着几分风月场所的轻佻:“美人,陪我喝一杯?”
那小仙子娇羞一笑,顺从地饮下酒液。
变脸左右逢源,这可是纪伯宰的拿手好戏。此刻他褪去了遴选台上的凌厉,换上一副流连风月的浪荡模样,与周围的纸醉金迷融为一体,竟毫无违和感。
酒局之初,众人多是互相吹捧、旁敲侧击地试探。说些遴选台上的趣事,夸夸彼此的身手,话里话外却都在打探对方的立场与底细。
酒过三巡,众人酒意上头,话也渐渐多了起来。后照忽然放下酒杯,状似不经意地叹了口气:“说起天璇公主,也是一个可怜人。”
这话一出,雅间里的喧闹声瞬间小了几分。几位斗者互相递了个眼神,都停下了说笑,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纪伯宰身上,想看看他的反应。
纪伯宰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带着醉意,揽着小仙子的手微微一顿,故作诧异:“主事何出此言?天璇公主身份尊贵,又怎么会可怜?”
在座的小仙子们倒是掩唇而笑。
后照呷了口酒,声音压得低了些,却足够在座的人都听清:“纪公子有所不知。天璇公主胎中自带弱症,身子骨向来不好,更要命的是,她还有心疾,受不得大喜大悲,做不得剧烈运动,甚至…… 更加不能孕育子嗣延绵香火。你说她,一个没人要的公主,可不可怜。”
纪伯宰却是下意识的捏紧了酒杯,呼吸突兀的乱了节奏。
旁边立刻有斗者附和,语气猥琐:“可不是嘛!纪公子,我观你身手不凡、气度过人,莫非以后就这样屈居一个病秧子公主之下?”
“就是啊!如花美眷摆在眼前,却碰不得、动不得,这到嘴边的肉不能吃,得多熬人啊!”
众人哄笑起来,目光或明或暗的放在他身上,等着看他的反应。
纪伯宰端起酒杯,浅酌一下,略微粘唇,并不入口,还用衣袖擦了擦唇边湿意。
语气平淡道:“乱世之中,能得一方庇护已是幸事。至于屈居人下…… 若能赢下青云大会,成为顶尖斗者,自然便有了立足之地,届时是否屈居,还未可知。”
既不否认对天璇庇护的依赖,又隐隐透出不甘人下的野心。
后照笑着举杯:“纪公子说得在理!果然是成大事者,能屈能伸!来,我敬你一杯!”
席间吃喝热闹,你来我往,看似闲聊,实则句句都在试探。
后照借着酒意,旁敲侧击地询问他的过往:“纪公子身手这般了得,想必师从高人?不知以前在何处历练?”
纪伯宰心中早有防备,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巧妙避开核心:“不过是偶遇一位游方师父,学了些粗浅功夫防身罢了。至于历练,不过是漂泊求生,不值一提。”
纪伯宰则巧妙避开,不愿多谈过往。
转而主动敬酒,将话题引到青云大会的规则、各方斗者的实力上,既显得热情合群,又不动声色地套取着自己需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