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面的热气模糊了镜片,他抬手抹了把脸,眼神却越来越亮。
不管这盒子里藏着什么,总能找到解开的法子。他拿起纸笔,开始凭着记忆勾勒那些纹路,试图从中找出线索,窗外的阳光斜照进来,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一时竟忘了时间。
“终于开了!”
无邪盯着青铜盒子上弹开的卡扣,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
刚才指尖划过凹槽时,脑子里突然闪过鲁王墓里石壁上刻着的那串数字——当时只当是无关紧要的标记,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输进去,没想到“咔哒”一声,锁真的开了。
他激动得抓起旁边那碗早就凉透的泡面,仰头“咕咚咕咚”把汤喝了个精光,空碗随手一抛,精准地落进墙角的垃圾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抽了张纸巾胡乱擦了擦手,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
一抹青黑色的光泽从里面透出来,躺在丝绒衬里上的,正是一只蛇眉铜鱼。
比他之前在墓里瞥见的碎片完整得多,鱼眼处的蛇眉骨在光下泛着细碎的磷光,鱼身鳞片上的篆字密密麻麻,和记忆里爷爷笔记里的描述几乎一模一样。
“爷爷的笔记……”无邪猛地一拍大腿,转身就往客厅跑。他记得下墓前特意把爷爷那本破旧的笔记本塞进了背包——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纸,专门记过蛇眉铜鱼的来历。
翻出那个沾了不少泥土的背包,他抖了抖上面的灰,拉开拉链在里面翻找。
笔记本的封面早就磨破了角,页边卷得像波浪,他哗哗翻到那几页,手指点着上面的字迹逐行看:“蛇眉铜鱼,汪藏海所铸,共三只……鳞纹藏图,合则指向终极……”
字迹是爷爷特有的字体,旁边还画着个简易的铜鱼草图,鳞片上的纹路被圈出来几个,标注着“似为坐标”。
无邪把新得的这只铜鱼凑到图纸旁比对,果然发现鳞片上的某些篆字和图上的标记能对上,只是断断续续,看不完整。
“三只才能拼出完整的图……”他摩挲着铜鱼冰凉的表面,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挠着,“那另外两只在哪儿?”
窗外的太阳渐渐西斜,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无邪抱着笔记本和铜鱼,坐在桌前翻来覆去地看,连晚饭都忘了吃。
爷爷的笔记里还提过“西王母”、“长白山”,字眼晦涩难懂,却像一根线,隐隐把蛇眉铜鱼和某个巨大的秘密串在了一起。
他忽然想起张起灵和温云曦,特别是张起灵,这个盒子是张起灵从棺椁里取出来的,张起灵从棺椁里拿走这个盒子时,眼神异常郑重——或许,他们知道的比自己多得多的。
“看来,得找个时间去找他们聊聊了。”无邪把铜鱼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锁好揣进怀里,又将笔记本仔细夹回背包深处。
“不知道他们现在回去了没有?”无邪的思绪渐渐飘远。
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无山居的灯亮了,映着他眼里跃跃欲试的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串秘密背后,更广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