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流带着轻微的涌动,将两人的影子在水底拉得忽长忽短。
离岸边越来越远,身后刀疤脸等人的身影渐渐模糊成几个晃动的光点,催促的吼声穿过水汽传来,在空旷的溶洞里打着旋,像是有无数个声音在重复,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时,无邪终于按捺不住,凑近到温云曦身边,压低声音问:“你刚才怎么不动手?以你的本事,收拾他们几个应该不难吧?”
他实在想不通,明明能轻松摆脱困境,为什么非要陪着他在这滚烫的暗河里蹚水。
温云曦侧过头,手电筒的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嘴角噙着一抹无邪看不懂的笑,声音轻得像水流过石缝:“你难道不想知道,老痒为什么非要带你来这里吗?不想弄明白,他到底憋着什么心思?”
她当然不会说是她懒得动,又想看戏,所以没动手。
笑话,要是她动手解决了,后续剧情开展不了怎么办。
那她还怎么玩。
无邪的呼吸猛地一滞,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喉咙。
是啊,他怎么忘了这一茬。老痒从一开始就不对劲,那闪烁的眼神、刻意的引导,还有刚才被刀疤脸抓住时那抹诡异的笑……太多疑点像水底的铁链,缠得他心慌。
他抿紧嘴,不再追问,只是脚步下意识地往温云曦身边挪了挪。
溶洞里的风带着潮湿的热气吹过,却让人莫名发冷,他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肩膀挨着她的肩膀,那点实实在在的温度,竟让心里安定了不少。
“害怕啊?”温云曦感觉到他的小动作,转头看他,眼里带着揶揄的笑,“害怕的话,借你个肩膀靠靠?来吧,靠在我宽阔的肩膀上面吧。”说罢,她拍了拍肩膀,让无邪靠过去。
无邪瞥了眼她,还宽阔?得了吧!
温云曦跟他比起来整个人都小小的,肩膀也很窄,这人虽然有时候白瞎了长了一张嘴吧,但是那副建模确实美丽。
又看看她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谁害怕了?我就是……觉得有点闷。”
嘴上这么说,心里那点被诡异环境勾起的恐惧,倒真被这一打岔冲淡了不少。他定了定神,举着手电筒,壮着胆子往前迈步。
越往深处走,铁链越发密集,纵横交错像一张巨大的网,有的铁链上还挂着锈蚀的铁锁,偶尔碰撞在一起,发出“哐当”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你看
无邪顺着她示意的方向,将手电筒往下照,这一照,他的呼吸瞬间停了,握着电筒的手猛地一颤,差点把家伙什扔水里。
只见水下的岩壁上,密密麻麻嵌着无数棺材!
那些棺材大多已经腐朽,露出里面的木板和黑黢黢的缝隙,有的棺材盖斜斜地敞着,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顶开的。
铁链从棺材之间穿过,将这些腐朽的木盒串在一起,悬在水中,随着水流轻轻晃动,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这怎么会有这么多棺材?”无邪的声音都在发颤。
还没等他从这诡异的景象中缓过神,温云曦的手电筒又往斜下方的悬崖照去。
那束光刺破黑暗,扫过陡峭的岩壁,最终落在了悬崖底部。
无邪的瞳孔骤然收缩,电筒差点脱手而出,灯光剧烈地晃动着,照亮了那片让他永生难忘的景象。
悬崖底下,竟是密密麻麻的尸体!
少说也有上万具,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姿态扭曲,有的保持着攀爬的姿势,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肢体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