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到交易画面了。” 秦歌将计算机转向两人，屏幕上的画面因为手抖而微微晃动。西域商人打开木箱的瞬间，星屑反射的幽光在她瞳孔里碎成细鳞，“你看这些箱子的摆放位置，每块碎片对应的方位，都和北斗七星完全吻合。”
阿雪展开随身携带的羊皮地图，朱砂标记的异象点已经连成完整的斗柄形状。她的指尖沿着轨迹滑动，最终停在地图最边缘的幽冥谷 —— 那里被青玄派古籍称为 “阴魂归墟”，据说进去的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过。“我母亲临终前说过，幽冥谷深处有座祭坛，是上古时期镇压混沌之气的地方。”
子夜的仓库里，月光透过破窗棂照进来，被空中漂浮的星屑染成诡异的幽蓝。秦歌的计算机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和三年前实验室警报的声响一模一样，让她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好！能量共振频率达到临界值！”
话音未落，整座仓库开始剧烈倾斜。木箱里的星屑突然挣脱束缚，像群被惊动的蜂群在空中乱舞，织出一个不断扩大的黑色漩涡，连月光都被吞噬了。阿雪挥出的药雾撞上漩涡边缘伸出的黑色触手，那些触手上布满的人脸突然睁开眼睛 —— 全是这三天来他们没能救回的百姓，其中就有药王谷那个孩子青紫的面容。
“灵枢九转，破邪归正！” 秦越人的掌风裹着药香击向漩涡中心，眼角的余光瞥见时影的虚影一闪而过，他左眼晶体的裂痕似乎又深了些。金线在掌指间穿梭，他突然想起这个总在危机时刻出现的神秘人，曾在归墟之境说过的话：“你我皆是镜中客，何必执着于虚实。”
星屑组成的灵体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震得仓库屋顶簌簌掉灰。一块横梁砸落的瞬间，阿雪的药锄突然砸中秦越人的肩膀 —— 不是攻击，而是将他推向安全区域的本能。秦越人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两人对视的刹那，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绝。
洛阳城的天空已经变成紫黑色，划过的星屑像被折断的针灸针，带着不祥的幽光。秦歌盯着计算机上突破天际的能量指数，突然想起三年前实验室爆炸的瞬间，也是这样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能量源就在幽冥谷！”
阿雪望着远处燃烧的民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落在药锄的木纹里。青玄派被焚那天的记忆突然汹涌而来，她也是这样站在远处，看着火光吞噬一切，却连一株救命的药草都抢不出来。“这次我守得住。” 她对着掌心新月形的疤痕喃喃自语，那是三年前为救秦歌被星屑划伤的痕迹，“一定守得住。”
秦越人踩着发烫的碎石捡起一块星屑，碎片里翻涌的怨念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噬世之主临死前的狂笑突然在耳边响起，混杂着母亲教他辨认草药时的温声细语，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撕裂他的意识。
他转身望向幽冥谷的方向，那里的雾气正凝聚成巨大的星屑轮廓，像一具等待苏醒的棺椁，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当年没护住青玄派，” 阿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这次就算把命赔进去 ——”
“不会再赔命了。” 秦越人打断她，握紧了怀中的长生镜残片，镜中映出阿雪泛红的眼眶和秦歌紧咬的下唇。他突然想起长桑君临终前塞给他的锦囊，拆开后里面只有四个字：“医心不死。”
真气在经脉里奔涌如江河，秦越人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这次不仅要护住我们自己，还要护住这乱世里所有不该死去的人。”
“—— 要让这乱世彻底干净。” 秦歌和阿雪异口同声，三个声音在夜风中交汇，形成一股无形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