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口... 在愈合!” 阿雪的惊呼声传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肩膀 —— 之前被林风误伤的伤口,此刻正泛着淡金色的光,结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脱落,新的皮肤粉嫩而光滑,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她颤抖着伸出手,摸向心口的位置,原本盘踞在那里的双生蛊气息变得格外温和,不再像之前那样躁动,瞳孔中妖异的蓝光也彻底褪去,重新变回了清澈明亮的杏眼,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林风握紧手中断裂的青铜剑,突然发现剑身上的医剑纹光芒大盛,原本模糊的云纹徽记变得清晰完整,甚至比父亲传给自己时更加耀眼。他试探着活动了一下手腕 —— 之前因为家族断脉之症带来的僵硬感,此刻竟完全消失了,手臂能灵活地挥舞,连之前被毒雾腐蚀的伤口,也不再疼痛。泪水不自觉地涌上眼眶,他低头看着剑刃上反射的晨光,声音带着哽咽:“我的断脉... 被修复了... 祖父,父亲,你们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幕也能安息了。”
他转头望向秦越人,眼中满是激动:“秦兄,这镜片分裂,难道是初代医仙的残魂在暗中相助?他早就料到离渊的计划,所以才让碎片分散,阻止毒圣复活?”
秦越人抬起泛着金光的掌心,看着上面完整的太极图案,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他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却又充满了希望:“或许这就是镜界的真正秘密。之前我们都以为‘九镜归一’是为了复活初代毒医,其实不然 —— 医仙与毒圣本是同源,九镜的存在,从来不是为了让某一方独占力量,而是为了让医仙的‘生’与毒圣的‘死’重新平衡,让医毒两脉不再相互仇视,回归最初的共生。”
离渊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蛇形骨笛 “啪” 地一声折断,断裂的骨笛中,那些之前疯狂扭动的血蚕掉落在沙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走,却被他狠狠一脚踩碎,绿色的汁液溅在他的黑袍上,留下斑驳的痕迹。“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为了这个计划,杀了多少人,熬了多少个日夜... 你们这群运气好的蝼蚁,凭什么破坏我的一切!”
他话音未落,被镜片飞入体内的六名毒医门徒突然发出痛苦的惨叫。他们抱着头倒在地上,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裂纹中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散发着淡淡草药清香的金色光点。这些光点缓缓升空,在空中汇聚在一起,逐渐勾勒出两道模糊的虚影 —— 左边的虚影身着月白色长袍,面容温和,正是初代医仙;右边的虚影身着黑色长袍,眼神平静,正是初代毒圣。两人相对而坐,中间悬浮着一面完整的破镜,没有丝毫对立的姿态,反而像是在平静地论道。
“原来如此...” 初代医仙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天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医毒本同源,相生亦相克。当年我与毒圣妹妹炼制双生蛊、建立镜界,本是为了守护天下生灵,而非引发战乱。可惜后世之人曲解其意,才有了医毒两脉的仇怨。今日‘镜碎人全’,便是两派恩怨了结之日,也是医毒力量重归平衡之时。”
虚影消散前,一道金色的光团突然从初代医仙的虚影中飞出,没入秦越人的眉心。秦越人只觉脑海中涌入无数画面:初代医仙与毒圣在医仙谷种下第一株草药,两人一起炼制能解百毒的 “同心蛊”,一起用破镜封印失控的蛊虫... 这些记忆让他彻底明白,破镜的秘密从来不是 “复活”,而是 “守护”,是让医与毒的力量相互制约,共同守护世间的平衡。
血月渐渐褪去猩红,边缘泛起淡淡的金色,黎明的曙光从东方的地平线缓缓升起,淡金色的光芒洒在残破的楼兰祭坛上。之前弥漫的毒雾、扭曲的黑雾,都在晨光中逐渐消散,沙地上的裂纹里,甚至冒出了细小的青草芽,带着新生的希望。
秦越人、阿雪和林风并肩而立,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疲惫的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容。他们看着周围逐渐消散的毒医门徒 —— 那些被镜片净化的门徒,眼中恢复了清明,纷纷放下手中的毒器,朝着三人深深鞠躬,然后转身消失在楼兰的断壁残垣中;而那些执迷不悟的门徒,也在阵法崩塌的瞬间,被晨光净化,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大地。
“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 秦越人轻声说,他握紧掌心的太极图案,能清晰地感觉到镜片中蕴含的力量,“我们还要找到其余的镜界碎片,彻底揭开破镜的所有秘密,让医毒两脉真正重归平衡,不再有战乱和仇恨。”
阿雪点点头,捡起地上的玉笛 —— 笛身上的裂纹虽然还在,却泛着淡淡的金光,不再像之前那样脆弱。她将玉笛凑到唇边,吹出一段轻柔的曲调,笛声中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与悲伤,只有平和与希望,回荡在楼兰古城的上空。
林风握紧手中的青铜剑,剑身上的医剑纹与镜片的光芒相互呼应,他看着朝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不管前路有多少危险,我们三个都要一起面对。”
就在这时,废墟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三人转头望去,只见离渊的身影正躲在一根断裂的石柱后,他的手臂还在流血,眼神中满是怨毒与不甘,见三人看来,他狠狠瞪了秦越人一眼,然后迅速转身,钻进楼兰古城的阴影中,消失不见。临走前,他抛下的狠话在风中回荡:“秦越人,你们别得意!镜界的秘密还没彻底揭开,我们的恩怨,迟早会有了结的一天!”
秦越人、阿雪和林风相视一笑,没有丝毫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