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外的厮杀声震碎了天边的残月,银白的月光被染成淡红,像被撕碎的胭脂纸,洒在满地焦土上。断剑残甲半埋在血沙里,风卷着沙粒掠过,“咯吱” 声里裹着粘稠的血珠,砸在青铜剑的剑刃上,溅出细碎的血花。林风半蹲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刚挡下一波激光束的青铜剑还在 “嗡嗡” 震颤,剑身上的医剑纹原本黯淡如残烛,此刻却突然爆发出细碎的金光,像被点燃的火星,顺着剑刃往他掌心爬,烫得他指尖发麻。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有鼓点在脑子里敲,某种沉睡了二十多年的力量从血脉深处苏醒 —— 先是手腕的经脉泛起热流,像温水漫过干涸的河床;接着是心口发暖,仿佛有团小火在胸腔里燃烧;最后连眼眶都蒙上一层透明的金色滤镜,眼前的战场瞬间变了模样:暗网杀手甩出的黑紫色毒雾,碰到林家医武者的银针时,瞬间化作莹白的光点,像融化的雪花,落在地上就消失了,连一丝腐臭都没留下;生化战士射来的红色激光束,撞上空中悬浮的医道符文,竟像水流遇到礁石,扭曲成淡金色的流光,散在风里,连温度都变得柔和,落在皮肤上只觉发痒。
“原来这就是医剑世家的真正力量...” 阿雪站在秦越人身侧,腕间的银铃忘了晃动,铃身悬在半空,连她操控蛊虫的玉笛都停在唇边,指尖还保持着按孔的姿势。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家医武者们结成的八卦剑阵 —— 八人一组,每人手中的长剑都泛着淡金的光,剑刃划过空气时,会拉出细细的金色丝线,丝线柔软却坚韧,像蚕丝却更亮。有个林家弟子胳膊被毒针刺中,伤口正渗着黑血,丝线掠过他的胳膊时,伤口上突然泛起微光,黑血瞬间止住,溃烂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肉,连疤痕都没留下;还有道丝线扫过地面的毒潭,泛着黑泡的污水像被过滤过般,瞬间澄清如镜,连沉在底的碎骨都变得干净,能清晰映出天上的残月。
戴着青铜面具的毒医站在敌群中央,看到这一幕,发出电子合成器般的怒吼,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震得周围的毒雾都在颤抖:“不可能!医剑九转诀早在三百年前就该失传了!你们林家怎么可能还会这门绝学!” 他猛地展开手中的骨扇,扇面上的曼陀罗花纹突然暴涨,淡紫色的光雾从花纹中涌出,数百只毒蜂从光雾里钻出来 —— 每只毒蜂都有拇指大小,翅膀泛着熵寂病毒特有的紫芒,尾针闪着寒光,翅膀扇动时还掉着细小的毒粉,落在地上就烧出一个个小黑点,滋滋作响。
林风的伯父 —— 那位白发飘飘的老者,却只是轻笑一声,手中的白玉箫轻轻点地,动作从容得像在赏花:“小儿科的伎俩,也敢在医剑世家面前班门弄斧。”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 “唰” 地窜出九道银色的银针光柱,光柱有手臂粗细,泛着柔和的银光,像从地里长出来的银笋,瞬间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毒蜂撞上去的瞬间,就像被烈火灼烧般,“滋啦” 一声化作灰,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光柱的余温扫到毒医脸上的青铜面具,面具右侧 “咔嚓” 一声裂开,露出底下布满毒纹的皮肤,皮肤碰到光,立刻起了层水泡,疼得毒医闷哼一声,往后退了半步。
林风感觉鼻腔突然涌上一股腥甜,握剑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体内的力量太汹涌,像要冲破皮肤。家族传承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不是模糊的片段,是清晰得能摸到温度的画面:
千年前,初代医剑祖师穿着玄色长袍,袍角绣着与他手中青铜剑相同的医剑纹,手持一把断裂的青铜剑,在战场上挥剑 —— 剑刃划过受伤士兵的胸口,金色的剑气不仅没伤人,还让伤口瞬间愈合,士兵原本苍白的脸立刻有了血色;他面对成群的毒兽,剑招轻柔却有力,每一剑都能斩碎毒雾,留下满地莹白的光点,毒兽碰到光点,就像遇到阳光的冰雪,瞬间融化。
百年前,祖父临终前的模样也清晰起来:老人躺在床上,手背上布满皱纹,却死死攥着一本泛黄的古籍,那是《医剑九转诀》的残本,封面上的 “医” 字已经模糊,纸页边缘卷得厉害。他把古籍塞进林风怀里,声音微弱却坚定:“保管好... 这是林家的根... 别让它落在坏人手里...” 后来那场大火的画面也回来了 —— 火光染红了半边天,古籍在林风怀里发烫,火星溅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生疼,他想抢救,却被浓烟呛得晕倒,醒来时,只剩下一堆焦黑的纸灰,连手指都被熏黑了。
而此刻,那些曾经模糊的剑招、古籍上看不懂的符文,突然在脑海里变得清晰无比,每一个动作、每一道真气流转的路线,都像刻在了骨子里,连指尖都能本能地跟着动。
“小心!” 秦越人的呐喊突然撕破林风的思绪。他猛地回神,只见一名生化战士从背后绕过来,手中的激光刀已经亮起刺眼的红光,刀刃距离他的后心只剩三寸,连衣料都被激光的温度烤得发皱,散发出焦糊的味道。
林风没有时间思考,身体本能地旋身挥剑 —— 青铜剑带着一股他从未感受过的力量,像有生命般在手中颤动,一道缠绕着金色医火的剑气从剑刃中迸发而出,剑气不是直线,是带着弧度的扇形,正好挡在激光刀前。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激光刀在接触剑气的瞬间,竟像冰遇到烈火般,融化成液态金属,泛着暗红的光,顺着剑气的纹路流向生化战士的手臂,液态金属碰到皮肤的瞬间,“滋啦” 一声就开始腐蚀,战士发出凄厉的惨叫,整条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白骨,最后连白骨都化作了粉末,散在血沙里。
“这是... 医剑九转诀的第一式‘破瘴’!” 林风的叔父 —— 那个一直沉默的中年男人,突然激动得白发飞扬,他手中的银针 “咻” 地脱手而出,三枚银针在空中盘旋,很快组成一个巨大的金色 “医” 字符文,符文悬浮在林风头顶,散发出温暖的光,照亮了周围的血沙,“血脉觉醒了!这孩子真的唤醒了祖传的剑意!我们林家,终于有人能继承九转诀了!”
战场局势瞬间逆转。林风站稳身体,握紧青铜剑,每一次挥剑都不再费力,金色的剑气带着柔和却强大的力量,在他身前形成一道扇形的波纹。波纹掠过之处,原本中毒倒地的宋朝士兵突然睁开眼睛,身上的黑纹迅速消退,爬起来就能拿起武器,甚至能帮着搀扶其他伤员;暗网杀手手中的毒针、激光枪,碰到波纹就 “咔嚓” 崩裂,成了一堆废铁,有的杀手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武器就碎成了片,吓得他们连连后退;就连远处暗网成员发射的火箭弹,在靠近波纹时,也像被拆解般,分解成无数无害的星光,散在风里,连一声响都没有,只有点点金光落在地上,像撒了把碎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