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别救我！” 秦歌的声音透过光茧传来，混着电流的杂音，却字字清晰，“逆熵因子在我体内已经和破镜碎片融合了，杀了我，用因子去救更多人... 这才是医道该做的事...”
秦越人红着眼眶嘶吼，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住口！我秦越人就算与天道为敌，就算掀翻整个宇宙，也不会放弃自己的女儿！” 他想再次催动破镜，却发现光茧突然加速升空，消失在厚重的血云深处，只留下空气中刺鼻的熵寂病毒气息，还有几滴落在他掌心的、带着紫纹的血珠。
三天后，新生城的临时医馆里，灯光忽明忽暗。秦越人将最后一根银针刺入秦歌毫无血色的手腕，针尖的净化药液缓缓注入她的经脉，却只能暂时压制逆熵因子的蔓延 —— 她手臂上的紫纹已经爬到了手肘，像一张细密的网。秦歌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身体像被抽走灵魂的空壳，只有胸口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林风一拳砸在金属墙壁上，震落大片墙皮，拳头都被砸得渗血：“暗网肯定藏在废土深处的某个据点，老子现在就带兄弟们杀过去！就算把整个废土翻过来，也要把他们揪出来！” 他的青铜剑插在一旁，剑身上的医剑纹黯淡无光，手臂上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却挡不住他眼底的怒火。
“不可轻举妄动。” 林家伯父按住他的肩膀，老人的脸色也不好看，眼底满是忧虑，“秦歌体内的逆熵因子已经和她的血脉绑定，一旦暗网激活因子暴走，整个废土都会变成熵寂病毒的温床，到时候不仅救不了秦歌，还会害死更多人。” 他顿了顿，看向躺在床上的秦歌，声音低沉，“我们需要找到暗网的基地，同时找到压制因子的方法，缺一不可。”
阿雪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古老蛊纹 —— 那是苗疆最珍贵的 “命蛊纹”，只有历代蛊婆才能拥有，纹路线条在灯光下泛着淡绿的光，像活的藤蔓。“我有办法。” 她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没有丝毫犹豫，“苗疆禁术‘换命蛊’，能将我的生命力分一半给秦歌，用我的命蛊缠住她体内的逆熵因子，延缓因子的吞噬速度。” 她看着秦越人，眼神里没有退缩，“但这意味着，我们的生命将永远绑定，一人死，另一人也活不成；若是我出了意外，秦歌体内的因子会立刻暴走。”
秦越人猛地转身，袖中的九窍玲珑针因他的激动而叮当作响，针尖的金光都变得不稳定：“不行！阿雪，这太危险了！换命蛊的代价太大，我不能让你为了秦歌赌上自己的性命！” 他想起当年蛊婆对他说的话，换命蛊是苗疆最禁忌的蛊术，施术者往往会因为生命力透支而早逝，“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镜界试炼场肯定有解法，我现在就去...”
“比看着秦歌死去更危险吗？” 阿雪将玉笛重重拍在桌上，笛身被拍得裂开细密的纹路，她的眼眶泛红，却没有眼泪，“越人，我们一路走来，从汴京到星际，从海底遗迹到新生城，我们从来不是独自战斗。秦歌不仅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妹妹，是我们所有人的家人。还记得在地心熔窟里她说的话吗？‘医道的火种永远不会熄灭’，现在，该让这火种照亮她的路了。”
换命仪式在子夜进行。医馆里点着苗疆特有的蛊灯，淡绿的光映着墙面，将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阿雪坐在秦歌床边，将银铃放在两人中间，铃身被她的蛊血浸透，泛着淡红的光。她吹奏起古老的蛊曲，曲调低沉而悠远，像来自千年的呼唤，整个医馆的金属器械都在震颤，连桌上的破镜都泛起微光。
当最后一只银蝶蛊带着阿雪的精血，钻进秦歌的手腕时，两人同时闷哼一声 —— 阿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角渗出一丝血，却依旧坚持吹奏；秦歌苍白的脸颊终于泛起淡淡的血色，手指微微动了动，眼底的紫纹也慢了下来。秦越人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满是愧疚与感激。
仪式结束后，阿雪靠在墙上休息，脸色依旧虚弱，却笑着对秦越人说：“放心，至少能撑一个月，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找到暗网。” 秦越人走上前，用银针为她施针调理，指尖的真气带着温暖的力量，却无法抚平心中的沉重。
就在这时，他怀中的破镜突然亮起，镜面上浮现出暗网基地的坐标 —— 那坐标位于废土最深处的 “毒圣遗迹”，而那正是初代毒圣当年的葬身之地。林家伯父看到坐标，脸色骤变：“初代毒圣当年就是因为研究逆熵因子失控，才被初代医仙封印在那里。暗网选在遗迹建立基地，恐怕是想利用毒圣的遗骸，加强逆熵因子的力量！”
“准备出发。” 秦越人将天机云锦系紧，锦面上的星图纹路与破镜产生共鸣，额间的镜纹亮起复仇的光芒，“这次，我不仅要救回秦歌，还要彻底摧毁暗网的基地，让他们再也不能用逆熵因子害人。” 他看向林风，眼中满是坚定。
林风将青铜剑从地上拔起，剑身上的医火重新燃起，溅起的火星照亮他狰狞的面容：“敢动我们的人，就算追到地狱，也要把他们的皮扒下来！老子的剑，早就想尝尝暗网首领的血了！”
林家叔父收起银针，将玉箫别在腰间：“我已经联系了林家的医武者，他们会在遗迹外围接应我们。这次，一定要让暗网付出代价。”
阿雪扶着秦歌的床沿站起来，虽然虚弱，却握紧了玉笛：“我的蛊虫会在前头探路，只要靠近遗迹，它们就能感知到熵寂因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