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号的警报声如困兽般在舰桥内嘶鸣,尖锐的声波刺破空气,震得控制台的指示灯疯狂闪烁。秦歌(女)的机械义眼几乎要被暴涨的数据流撑爆,原本清澈的蓝色镜片此刻布满了紊乱的红色纹路,她死死盯着能量监测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金属关节发出“咯吱”的承压声。屏幕上,代表阿兹特克医道星星核的金色能量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原本粗壮如星河的光柱,此刻已纤细如线,而旁边代表熵寂能量的黑色区域则呈指数级扩张,如同贪婪的墨汁吞噬着宣纸。“星核的医道能量流失速度达到每秒30%!”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电子音中混杂着电流的杂音,“所有能量都在朝着祭坛中央的破镜碎片汇聚,就像...就像无数溪流被黑洞强行吞噬!”
全息投影放大了星球核心的画面:星核深处,原本温润的金色能量被抽离后,留下蜂窝状的空洞,空洞中滋生出细密的黑色纹路,这些纹路顺着能量流动的轨迹,一路延伸至地表的金字塔祭坛,最终汇入破镜碎片。碎片此刻如同心脏般跳动,每一次搏动都牵引着星球的震颤,灵枢号的舰体也随之上下起伏,甲板上的工具盒纷纷滑落,发出杂乱的碰撞声。“能量逆流已经影响到地壳结构!”秦歌(女)猛地敲击控制台,“星球表面出现大面积裂缝,熵寂辐射浓度正在快速上升!”
秦越人站在舷窗前,掌心的长生镜残片烫得惊人,镜中映出的不再是众人的身影,而是一片混沌的黑暗,黑暗中隐约闪烁着猩红的光点,这些光点如同饥饿的眼睛,死死盯着镜外的世界。“这不是普通的能量吸收,”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周身的灵枢九转功真气不受控制地翻涌,金色的气流在他身边形成小型漩涡,“是熵寂之种的孵化仪式。”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监测屏上的黑色纹路,“那些破镜碎片是仪式的阵眼,正在将纯净的医道能量扭曲成毁灭的熵寂之力——就像用清泉浇灌毒藤,最终只会滋养出吞噬一切的怪物。”他的掌心传来尖锐的灼痛,低头一看,长生镜残片上的裂痕又加深了几分,淡金色的真气正从裂痕中缓慢渗出。
阿雪的药王谷药锄突然在甲板上剧烈震颤,锄刃与合金地板碰撞,发出“当当”的脆响,药囊的系带自动断裂,里面的“星髓灵芝”——这种能滋养星核能量的稀有药材,此刻全部化作齑粉,飘散在空中。令人震惊的是,这些齑粉并未散落,而是在空中自动排列成诡异的黑色符文,符文的形状与祭坛墙壁上的扭曲纹路如出一辙。“我能感觉到,星球的生命力正在被抽空!”阿雪望着舷窗外逐渐黯淡的星球光芒——原本暗红的天空此刻已接近墨色,连恒星的光线都被扭曲成诡异的弧线,眼中满是痛惜,“这些被熵寂蛊惑的人,他们不仅亵渎了医道圣物,还要把整个星球变成熵寂之种的温床!”她迅速掏出一个鎏金药瓶,拔开塞子将里面的“固元散”洒向甲板,淡黄色的药粉落地后瞬间融化,化作金色的纹路沿着甲板蔓延,灵枢号的震动竟奇迹般地减轻了几分——这是药王谷专门用来稳定能量紊乱的秘药。
启蒙舰“玄医号”的船员们通过量子通讯接入灵枢号舰桥,他们的面色比秦越人等人更加凝重,眉心新生成的淡色镜纹正不受控制地闪烁,如同风中残烛。一名名叫小雅的年轻船员突然抱住头,痛苦地跪倒在“玄医号”的甲板上,她的机械义腿与地面碰撞出刺耳的声响:“我的脑海里...全是惨叫声!男人、女人、孩子...还有那些药草的悲鸣!”她的声音充满恐惧,身体剧烈抽搐,光学义眼中流出蓝色的机油泪,“那些被当作祭品的生命...他们的意识还被困在祭坛周围,在向我们求救!”
林舟立刻上前扶住小雅,将一枚嵌着反熵草粉末的银针刺入她的眉心镜纹处,小雅的抽搐渐渐停止,但脸色依旧苍白。“这是镜纹的共鸣作用,”林舟通过通讯器向秦越人解释,他手中的《黄帝内经》量子典籍正泛着微光,“船员们的镜纹与星球的医道能量相连,现在能量被扭曲,他们的意识也受到了冲击。”铁山则握紧了改装药锄,眼神坚定:“秦队长,我们不能再等了!再晚,这颗星球就彻底没救了!”
秦越人深吸一口气,将长生镜按在眉心,借助镜纹的共鸣稳定住翻涌的真气,目光扫过舰桥内的众人,声音如洪钟般响彻每个角落:“慌则乱,乱则败。秦歌,立刻分析破镜碎片的能量频率,重点比对与秦歌(男)镜纹的量子纠缠数据;阿雪,速配‘逆熵丹’,需要加入反熵草汁液和你的心头血,增强药气的净化力;林舟,带领‘玄医号’船员守住飞船入口,防止熵寂能量入侵;铁山,跟我组成突击小队,进入金字塔阻止仪式!”他的话语条理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给慌乱的众人注入一剂强心针。
阿雪闻言立刻行动起来,她从药箱中取出七味主药,其中反熵草汁液泛着银白光泽,星陨草粉末呈深紫色,还有一味“活心莲”是从灵枢号培育舱刚采摘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她将药材倒入特制的药鼎中,药鼎底部刻着药王谷的“炼药符文”,符文自动亮起红光,药材在鼎中快速融化。当药汁熬成浓稠的紫色时,阿雪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将心头血滴入药鼎,药汁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凝结成三十六颗龙眼大小的丹药,丹药表面流转着金色的纹路——这就是“逆熵丹”。“药成!”她将丹药分发给众人,“此药能暂时抵御熵寂能量侵蚀,关键时刻还能引爆药气净化邪祟。”
秦歌(女)的机械义眼也完成了数据分析,她的全息影像投射出两条交织的能量曲线,一条是破镜碎片的黑色曲线,一条是秦歌(男)镜纹的银色曲线,两条曲线的波动周期完全一致。“碎片的频率与秦歌(男)眉心镜纹存在99.9%的量子纠缠!”她的声音带着惊喜,“这种纠缠不是单向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通过秦歌(男)的镜纹反向干扰碎片的能量流动,阻止仪式进行!”
当秦越人、铁山、秦歌(女)组成的探险小队再次踏入金字塔,空气中的腐臭气息愈发浓烈,混杂着熵寂能量特有的腥甜,几乎让人窒息。通道两侧的骸骨此刻竟开始轻微晃动,眼窝中滋生出细小的黑色触手,仿佛要从沉睡中苏醒。祭坛所在的圆形大厅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环绕祭坛的干枯尸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管,这些血管从地面延伸至天花板,将整个大厅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生命体”;祭坛中央的破镜碎片已膨胀到直径三米,表面布满跳动的黑色血管,血管中流淌着粘稠的黑色液体,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星球的剧烈震颤,大厅的墙壁上,无数张痛苦的人脸虚影在扭曲蠕动——那是被献祭生命的残魂。
“碎片的能量核心就在中心!”秦歌(女)举起量子扫描仪,机械义眼快速转动,扫描光线穿透黑色血管,在碎片中心标出一个红色的光点,“但周围的能量场太强,我们无法靠近!”她的话音刚落,破镜碎片突然停止搏动,下一秒,一道粗壮的黑色能量柱从碎片中射出,直击探险小队。秦越人反应迅速,举起长生镜挡在身前,金色的真气形成屏障,能量柱与屏障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三人被冲击波掀飞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
就在这时,遥远地球的市立医院育婴室里,秦歌(男)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漆黑的瞳孔中闪烁着神秘的银芒,与之前在灵枢号上看到的反熵草光芒如出一辙。他的眉心镜纹爆发出耀眼的银光,光芒穿透育婴室的玻璃窗,直冲天际,在大气层外形成一道银色的能量光束,与千里之外的破镜碎片产生强烈共鸣。灵枢号的监测屏上,代表秦歌(男)的银色曲线突然暴涨,瞬间压制住破镜碎片的黑色曲线。
金字塔的祭坛大厅内,剧烈的摇晃突然变得有规律起来,破镜碎片的黑色血管开始收缩,墙壁上的人脸虚影停止了扭曲,转而露出解脱般的表情。古老的石壁上,原本被黑色纹路覆盖的金色医道符文重新显现,符文顺着血管的轨迹流淌,形成一幅完整的医道星图——与灵枢号星图上的“医道丝绸之路”完全吻合。一道璀璨的金光从破镜碎片中迸发而出,金光在大厅中央凝聚成一道全息投影,初代医仙的身影缓缓显现。
初代医仙身着绣着日月星辰的古朴长袍,腰间悬着半块青铜色的铜镜——那铜镜的纹路与秦越人手中的长生镜残片完全一致,他的头发如瀑般垂落,眼神中透着跨越千年的智慧与沧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众人心中,驱散了熵寂能量带来的阴冷,“秦越人,阿雪,还有玄医族的后裔们,你们的到来,让这场跨越千年的赌局,终于迎来了转折。”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在看到铁山手中的改装药锄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秦越人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抹去嘴角的血迹,惊讶地看着初代医仙的投影:“赌局?您是说,星核能量被抽离、熵寂之种孵化...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他握紧手中的长生镜残片,残片此刻与初代医仙腰间的铜镜产生共鸣,发出轻微的嗡鸣,“那破镜碎片、秦歌(男)的镜纹,还有我们这些传承者,都只是赌局中的棋子吗?”
初代医仙微微摇头,脚步轻缓地走到秦越人面前,他的身影穿过秦越人的身体,却带来一阵温暖的触感——这不是普通的投影,而是承载着初代医仙意识残魂的能量体。“不是棋子,是希望的火种。”他的目光投向破镜碎片,眼神变得凝重,“在五万年前的远古医道盛世,熵寂之神妄图吞噬整个宇宙,让一切归于虚无。它的力量源于‘绝对虚无’,而我们医道的力量源于‘生命存在’,两者本就势不两立。”
他顿了顿,抬手一挥,空中浮现出远古战场的虚影:无数医道者手持银针、药锄,与形态各异的熵寂怪物战斗,初代医仙站在战场最前方,手中的完整铜镜发出金光,将熵寂怪物一一净化。“那场战争持续了整整一百年,我们虽然重创了熵寂之神,却无法将其彻底消灭。”初代医仙的声音带着沉重,“最终,我以自身灵魂为代价,将熵寂之神封印在破镜之中,同时将破镜分为十二块,散落在宇宙各处的医道文明星球——这便是‘医道赌局’的开端。”
“我与熵寂之神约定:若后世的医道传承者能守住仁心,集齐十二块破镜碎片,唤醒完整的镜纹之力,它便永远沉睡;若传承断绝,医道文明堕落,它便可以借助熵寂之种重获自由,吞噬宇宙。”他的目光落在秦越人手中的残片上,“你手中的长生镜,是我的本命法器所化,而秦歌(男)眉心的镜纹,是破镜完整形态的具象化,是对抗熵寂的终极钥匙。但如今,熵寂之神察觉到了镜纹的觉醒,试图提前孵化熵寂之种,打破这场赌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