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嫡福晋(1 / 2)

路上走了几天,人都给颠散架了。马车轱辘就没停过咕噜声,听得人耳朵都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舒兰格格到底是身子弱,第三天就有点蔫儿了,完全吃不下东西,一天下来都靠着车壁没精打采的。

青禾看着觉得不行,别胤禑把心上人交给自己照顾,自己照顾几天给照顾没了,岂不是得给她陪葬?

她赶紧趁中途歇脚的时候,跑去辎重车从自个儿的小包袱里翻出个陶罐。

“格格,您试试这个?”她打开罐子,里面是腌得透亮的梅子,还带着点儿甘草的香气,“奴才自己腌的,酸酸甜甜的,能压一压恶心。”

舒兰勉强拈了一颗放进嘴里,眯着眼含了一会儿,脸色果然松快了些:“嗯,好多了......青禾,你怎么什么都会?”

“不过是些家常玩意儿,格格不嫌弃就好。”青禾把罐子塞给她,“您收着,不舒服了就含一颗。”

旁边的春熙瞥了一眼那粗陶罐子,嘴角撇了撇,没说话,但那眼神里的嫌弃明晃晃的: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又一天,扎营时舒兰格格一件贴身收着的羊脂玉平安扣突然就找不着了,急得眼圈发红。

那是她额娘给的,一直贴身戴着。

赵嫲嫲一边帮着翻找,一边忍不住数落:“我的好格格,快别哭了,伴驾出行,哭哭啼啼叫人看去可不行。”

“春熙、夏月,我早说了这些细碎东西要收好,你们是怎么干活的?定是路上颠簸,绳子松了......”

春熙在一旁凉凉地说:“怕是掉在路上了,这哪儿找去?格格节哀吧。”

青禾没吭声,蹲下身,把舒兰刚才活动过的一小块地方,连同帐篷角落,仔仔细细摸了一遍。又把她换下来的斗篷、外衫每个褶皱都捏过。

最后,在铺盖卷边缘和帐篷毡布的缝隙里,手指触到一点温润。

“格格,您看是不是这个?”她摊开手,那枚平安扣好好躺在她手心。

舒兰一把抓过来,破涕为笑:“是它是它!青禾,你眼睛真利!”

赵嫲嫲也松了口气,对着青禾连连点头,转脸就瞪了春熙一眼:“瞧瞧你们几个!出门一趟懈怠成这样了,待我回了钱嫲嫲,看你们紧不紧皮!”

“还是青禾姑娘靠得住,要你们光会嘴上说节哀顶什么用!”

春熙脸一阵红一阵白,扭身出去了。

这几件小事下来,舒兰明显开始依赖青禾了。其实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最近她一没事就爱找青禾说话,问她“这个怎么办”、“那个怎么弄”。

青禾也不藏私,有什么小窍门都告诉她,怎么用棉花絮护膝更暖和,怎么用普通药材配点简单的驱寒香囊,等等。

赵嫲嫲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趁一次给舒兰梳头的时候小声说:“格格如今可算明白点儿了!那春熙就是个嘴把式,光会挑唆您争这个抢那个,实则半点真心和能耐都没有!您看人家青禾姑娘,闷声不响地把事儿都办妥帖了。”

舒兰轻轻“嗯”了一声:“青禾是挺好的。”

车马劳顿,总算瞧见了京城的城墙垛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可算到了!

但进城也不是简单事儿。

队伍在城外停了好一阵子,等宫里安排。

宫里留守的文武百官、亲王贝勒,按品级黑压压地跪在道旁接驾。那阵仗,比离京时还吓人。

青禾她们的车远远停在后面,只能从车窗缝里瞧见前头乌泱泱的人头和明黄色的仪仗。

虽说人数众多,但空气里却静得吓人,还是维持了一贯的皇家礼仪,只有风声和偶尔传来的马蹄轻响。

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连最爱说话的翠喜都闭紧了嘴巴。

这就是天家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