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勉强笑着附和了几句,夸诚亲王风雅,雍亲王心系农桑。但她心里惦记着青禾的事,应答起来便少了几分往日的流畅自然,显得有些神思不属。
胤禑察觉到了,停下话头,看向她,眉头微蹙:“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福晋见问,知道不能再拖。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开门见山。她抬起眼,目光恳切地看向胤禑,声音放得柔缓:“爷,妾身没事。只是......今日妾身唤了青禾过来说话,想着她舍命救了我,总该当面好好谢她。”
胤禑听到青禾的名字,似乎有些惊讶,但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听着。
福晋继续道:“我想着常规的金银首饰没有新意,又实在不知怎么感谢,便问她想讨个什么赏。本来想着就算她想要换个更得脸的差事,我也能做主应下。”
“没想到她却说,她在伺候爷七年,一直尽心尽力,如今伤了脸,自觉不便再在主子跟前伺候,加之年岁也差不多了,便想求个恩典,能否提前放出宫去。”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观察着胤禑的神色,语气愈发委婉:“妾身想着青禾这些年来,确是任劳任怨,规矩懂事,此番又立下大功。她既有了这个念头,脸上又落了疤,女孩子家......终究是在意的。”、
“提前放出宫去,安生度日,似乎也不无不可。所以妾身贸然想请爷的示下。”
胤禑听完,脸上的轻松笑意瞬间凝固了。
他先是明显地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个请求。随即,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混合着被冒犯轻视的愠恼猛地窜上心头。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嘴角紧紧抿起,却不立刻发怒,室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福晋的心提了起来,屏住呼吸,不敢再多言。
良久,胤禑才像是极力压制住了翻涌的情绪,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哼。他猛地站起身,看也没看福晋一眼,只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我知道了,容我考虑考虑。今日也比较晚了,我书房还有事,你好好歇着吧。”
说罢,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径直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福晋看着他气鼓鼓地消失在门帘后,无力地靠回椅背,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事情果然不像她想的那般容易,阿哥爷这反应......
青禾出宫的事,怕是还有得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