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支白玉簪,玉质极好,触手温润,应该是上好的和田籽料,油糯感十足。颜色是带着内敛的暖黄色调,像凝固的羊脂。
簪身打磨得光滑圆润,簪头被巧妙地雕成了一朵半开的玉兰花形态,花瓣层叠,边缘薄得几乎透光,形态逼真而优雅。
花苞处俏色雕了一小点浅褐的皮色,恰好成了将开未开的花萼,简直是画龙点睛之神笔。
整簪做工很是精细,连花瓣上的细微脉络都清晰可见。
这绝不是内务府份例里那些呆板僵硬的寻常货色,怕是舒兰自己妆匣里心爱的东西,是真真正正花了心思的赠别礼。
看完,青禾心里倒是真生出了几分喜欢。
既是喜欢这簪子的雅致,也是感念舒兰那份不加掩饰的真情。
“那今天就戴它吧!”她对着窗子笑了笑,这玉兰花造型清雅不俗,既能增添几分好心情,戴出去也不会显得过于高调扎眼。
她将簪子轻轻簪在发间,温润的玉色映着她的脸庞都明亮了几分。
梳洗完,和小红一起热了热昨天剩下的小米粥和玉米饼子,简单用了早饭,两人便起身准备去找赵老四和钱家的。
刚走出院门,就见赵老四和钱家的正站在篱笆墙外说着什么,旁边还多了一个生面孔的汉子。
那汉子看着比赵老四年轻些,身量极高,站在那里比敦实的赵老四足足高出一个头还多,肩膀宽阔,胸膛厚实,穿着一件紧窄的深灰色粗布短褂,胳膊上的肌肉线条贲张,几乎要撑破薄薄的布料。
他面容轮廓分明,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鼻梁高挺,眼神清亮,若放在现代妥妥是个一米八三的硬汉型男。
赵老四见青禾出来,忙上前一步憨笑着介绍:“姑娘,这就是钱家的男人,叫钱兴。昨儿个他上山去了,没能来给姑娘请安。”
高大汉子钱兴也赶紧躬身,声音洪亮:“小的钱兴,给姑娘请安。”态度和赵老四如出一辙的恭敬老实。
青禾心里最后一点关于佃户是否难缠的疑虑也彻底打消了。福晋给她挑的这处庄子和这两户人家果然是精挑细选过的,都是本分可靠的实在人,不会因为她是个独身女子就起了欺瞒怠慢的心思。
青禾便对三人说明了来意:“赵叔,钱叔,钱家婶子,我今日想着去看看咱们庄子具体有多少田地,都分布在哪儿,眼下春耕在即,也好盘算盘算今年主要种些什么作物。我虽不大懂农事,但也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她顿了顿,想起顶要紧的一件事,“还有一桩,我需要看看庄子上有没有能用的车,若是没有,恐怕还得尽早添置一辆。我脸上这伤需得每隔七日回京城寻大夫换药,路途不便,少不了车马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