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禾拿不定主意沉默的当口,胤禛却先一步直接戳破那层窗户纸:“你可是想问张保之事?”
青禾吓得浑身一颤,眼中尽是惊惶,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算是默认。
“前阵子我来寻十三弟说话,谈及西北战事,你躲在廊柱后假装晒草药,实则鬼鬼祟祟地偷听,不就是想探听张保的消息?”
他不等青禾反应,又抛出一枚更重的炸弹:“还有更早之前,我邀十五弟至圆明园游赏,你与张保避人耳目,窃窃私语。真当无人看见么?”
青禾只觉得血液都凉了半截。她心下疯狂腹诽:雍亲王果然是属鬼的!阴魂不散!不仅在自己身上装了GpS定位,连这种陈年旧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是不是整天没事干就光盯着自己这点破事了?!真是太可怕了!
但事到如今,被人赃并获,再否认就是睁眼说瞎话了。她咬了咬下唇,知道躲不过,横竖都是一刀,不如痛快承认。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开始小心翼翼地解释,试图将两人的关系往清白旧识上引:“回王爷的话,”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怯意,“张保原是与奴才一同在十五爷跟前伺候的。早在阿哥所的时候,大家年纪都小,就常在一处玩耍,彼此熟稔......这事儿,十三爷也是知道的。”
她说着,求助似的看向胤祥,希望他能帮忙佐证,证明她和张保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
胤祥倒是很配合,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嗯,是有这么回事。记得有一年中秋,大家都在阿哥所里赏月,你们这些小宫女小太监,还有各府的哈哈珠子们,不也凑在一处分食月饼、偷喝果酒来看?热闹得很。”
得到胤祥的肯定,青禾心下稍安,继续道:“奴才与张保确实自幼相识,但也仅止于此,并无任何逾越之处。只是今日翠喜来找奴才,说张保家中突遭大变,张德禄大人落了狱,家中老祖母病倒,李夫人四处求告无门......奴才听着,心中实在不忍。”
“奴才想着,张保他如今远在西北军中,为国效力,生死尚且难料,若知晓家中父母至亲遭此大难,他该何等焦心?奴才人微言轻,自知无力回天,只是想知道张家究竟所犯何事,境况到底如何?”
“若是有万一的可能,能否看在张保为国征战的份上,稍稍照拂一下他的家中?哪怕只是让李夫人少受些折辱,让老太太能安心养病......”
她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无力感。她不敢直接求雍亲王插手案子,只敢迂回地请求一点照拂。
屋内再次陷入寂静。胤祥收起了玩笑之色,眉头微蹙,显然也觉得张家此事颇为棘手。而胤禛,则只是静静地看着青禾,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在权衡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