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台风一号
陆甚的手腕被富江攥住，他惊魂未定，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吓得一颤，试图甩开：“放开我！”
“哦？”男富江挑眉，力道丝毫未减，反而将他拉得更近，
“刚才可是我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还是说，你更喜欢被那个藤井咬断脖子？”
他的气息冰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话语里的恶意和戏谑毫不掩饰。
他凑近陆甚耳边，压低声音，“今天早上你明明说了喜欢我。”
今天早上？？
陆甚心脏狂跳，他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你到底是谁？”陆甚挣扎着，声音发紧，“早上那个骗我的是你？穿越次元墙追我的也是你？”
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富江？？
她真的追来了，真的变成男人了？？？
恐女是他的谎言，恐富江才是真的。
富江低笑出声，指尖摩挲着他手腕的皮肤，像是在把玩猎物：“你终于发现了。”
他看着陆甚慌乱的样子，眼底的恶意更浓，“为了追你，我被这破镇子的诅咒搅得失忆，还被硬生生‘拆’成两半。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或者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所以说，真的一直都是她，说他是小矮子，说他提鞋都不配，说他是傻瓜！
陆甚也抓住了重点，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
“你说了喜欢我。”富江突然逼近，鼻尖几乎蹭到他的额头，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愉悦“我就说没人能逃过我的魅力！”
“那是你骗我的！”陆甚有种被人当面说黑历史的难堪，急得涨红了脸，“你明明说自己快死了，我才……”
“哦？所以你是因为同情才说喜欢我？”富江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攥着他手腕的力道陡然加重，陆甚疼得闷哼一声，手腕上很快浮现出红痕。
陆甚气笑了，明明是富江先骗他戏弄他，现在都是他的错了。
人在极度生气的情况下是会胆量翻倍的，陆甚越想越气，之前被“濒死告白”骗出的眼泪、被羞辱时的难受，此刻全化作怒火：“是不是同情，你也不会在意，反正你又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你还故意挑拨我和隆幸，让我在学校被人围堵！”
“呃？”
富江眼神闪烁了一下，那点转瞬即逝的心虚很快被他惯有的傲慢掩盖，开始转移话题找茬。
他凑近了些，语气带着病态的理所当然，“我当然在意，有我这样的大美人在你身边，你还能看到别人……我就很不高兴。”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你所有的情绪……都只能属于我。”
陆甚被他话语里赤裸裸的占有欲惊得后退一步。
“至于隆幸那个蠢货……”富江嗤笑一声，语气轻蔑，“他不过是个让你看清现实的玩具——除了我身边，你无处可去，无人可信。”
“你……”陆甚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力反驳，隆幸确实已经被彻底蛊惑了。
突然一阵轻微的“咔嚓”声从不远处响起。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夕子不知何时举起了手机，镜头正对着富江——她竟然在偷拍！
显然，富江的魅力让她暂时忘记了恐惧，甚至生出了想要记录下这“美丽”画面的冲动。
富江的眉头瞬间蹙起，眼中闪过极度不悦的戾气。
陆甚心里咯噔一下，富江最讨厌未经允许的拍照和窥探！
然而，不等富江有任何动作，夕子的手机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然后彻底黑屏，一股焦糊味从手机内部散发出来！
“啊！”夕子吓得尖叫一声，把滚烫的手机扔了出去，惊恐地看着富江，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
富江却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只是厌恶地瞥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丑陋的东西。”
陆甚背后寒意更甚，他知道夕子看到了什么。
照片里的富江，身影扭曲、头发后面又生出另一张脸，那才是富江真实的样子。
她是欲望的化身，真实的她并不美丽，反而是丑陋的，人类的欲望大多是丑陋的。
可如果欲望的化身生出灵魂，那灵魂还是丑陋的吗？
富江的人生，不，她甚至称不上是“人”，她的一生只是在游戏人间，她的灵魂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只会本能的去满足欲望。
陆甚看向富江，对方脸上那层属于“美人”的从容早已碎裂，眼底的戾气还没完全褪去，却在对上他目光时，莫名顿了半秒。
“看什么？”富江扯了扯嘴角，试图找回惯有的傲慢，可攥着陆甚手腕的力道却松了些，“也想拍下我的样子，拿去给别人看？”
陆甚没说话，只是盯着他，富江真实的样子，像是把人心里最脏的念头扒出来晾在太阳下。
“我没有。”陆甚开口，声音还有点发紧，“你刚才……为什么没有对夕子动手？”
他明明记得，漫画里拍过富江的人会被狠狠报复。
富江愣了一下，像是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随即嗤笑一声：“我才懒得理她。”
陆甚咬了咬唇，想起富江失忆时的恶劣，却在恢复记忆后，第一时间来救他——
他突然壮着胆子试探道“你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让我死，对不对？你是不是把我当朋友了？”
欲望生出的灵魂也会产生人类的羁绊对不对？
富江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去，力道猛地又加重，陆甚疼得“嘶”了一声，却没像之前那样挣扎。
“你在胡说什么！”富江的声音气急败坏“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慢慢惩罚你——谁让你总是反抗我！”
好吧！是他想太多了！
富江就是一个恶劣的人！
夕子的尖叫引来了远处零星行人的注意，有人开始向这边张望。
富江啧了一声，似乎觉得麻烦。他再次拽紧陆甚的手腕：“看来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陆甚抗拒着，眼角瞥见夕子连滚带爬地跑远了，大概是终于被彻底吓破了胆。
富江冷笑，顺势将他拉进旁边一条阴暗的小巷。
巷子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几乎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和声音。
“好了，现在安静了。”富江将陆甚堵在墙壁和自己之间，“我们可以继续了。”
“继续什么？！”陆甚紧张地后背紧贴冰冷的砖墙，“我没什么和你说的了，你放开我，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