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正发着高烧,被疟疾的寒战和痢疾的虚脱折磨得奄奄一息,连站立都需依靠步枪支撑。他们的步枪早已锈迹斑斑,弹药袋里也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发子弹。
他们中的许多人,在闲暇时会用铅笔在破旧的信纸上写下给家人的信,描述着这里从未见过的蝴蝶和奇异的鸟鸣,信的结尾却总是“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回家”。
然而,此刻他们只能用最后一丝力气,握紧冰冷的枪身,透过弥漫的硝烟,瞄准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日军身影,扣动扳机。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抵抗。
4月9日,在弹尽粮绝、后援断绝的绝境下,约7.5万名守军(其中美军约9300人)在指挥官金将军的命令下,于马拉坎丹角举起了用床单和内衣草草缝制的白旗。
当那面简陋的白旗升起时,许多士兵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他们为战败而羞愧,更为被抛弃的命运而绝望。
这投降,并非苦难的结束,而是另一场更深重噩梦的开始。
日军下令将这些战俘从巴丹半岛南端的马里韦莱斯,押往 106 公里外的奥德内尔战俘营,后续还需换乘火车完成剩余路程,整个过程充斥着灭绝人性的虐待:
极端环境下的强制行军:当时正值菲律宾高温干燥的季节,气温超 30 度,而战俘经多日激战早已营养不良、疲惫不堪。
日军仅给战俘极少口粮,甚至数天不提供食物和水,还严禁战俘取水,不少人因中暑、脱水倒下。
路边的水井和水源被日军严控,试图取水的战俘常被当场射杀或刺死。
无差别的虐杀与羞辱:日军以各种借口殴打、虐待战俘,不仅抢夺他们的财物,还会砍断美军手指夺取婚戒;
有战俘因身上带日元被斩首,有人摔倒就被枪毙。
此外,日军还会羞辱战俘,比如抢走他们的家人照片并当场踩烂,还专门搜寻曾重创日军的菲律宾侦察军士兵,通过检查食指老茧辨认并施暴。
地狱般的铁路运输:战俘抵达圣费尔南多后,被塞进狭小的木制火车车厢,每节车厢挤 50 - 100 人,高温闷热且空气污浊。
途中不少战俘因缺氧、挤压死亡,尸体甚至保持直立姿势,这段 40 公里的铁路运输又造成大量战俘丧生。
整个行军及运输过程中,超过 1.5 万名战俘死亡,其中美国战俘约 650 人,菲律宾战俘达 1.6 万多人。
此外,日军还于 4 月 11 日在潘廷岸河岸屠杀了约 300 名菲律宾第 91 步兵师的战俘。
战犯审判:二战结束后,制造这一暴行的日军将领本间雅晴等人被远东军事国际法庭判处死刑,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2009 年,日本驻美大使代表政府向幸存战俘道歉。
美国新墨西哥州建立了巴丹纪念博物馆和纪念碑,还会举办纪念游行活动;菲律宾也修建了英勇神殿和卡帕斯国家神社,以此缅怀死难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