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与冷月心并肩踏入了那道光怪陆离的秘境入口。
眼前光华一闪。
周遭的一切瞬间被一种吞噬万物的白所取代。
无边无际的白雾，浓稠得化不开，吞噬了所有的声音、色彩，甚至连灵气的流动都变得迟滞而模糊。
林凡下意识握紧了身旁那只微凉的手掌，想要给她一些安抚。
然而，下一瞬，他只觉手中一空。
那份独特的、带着清冽寒意的触感，消失了。
雾气如同拥有生命般剧烈涌动，只是一次翻滚，就将两人彻底隔开。
“大师姐！”
他开口呼喊，却发现自己的话语被这片诡异的白雾尽数吸收，没有激起半点回音。
冷月心的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
连他引以为傲的神识，在这里也被压缩到周身三尺之内，再也无法探出。
就在他心神警惕到极致时，眼前的浓雾，忽然散去了。
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柔软的转椅上。
面前是一台亮着屏幕的电脑，上面是熟悉的文档界面。
窗外，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汽笛声与人语声交织成一片喧嚣的尘世交响。
这是一间窗明几净的办公室。
嗡……嗡……
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
老妈。
林凡有些恍惚地拿起手机，划开接听。
听筒里，传来那个他刻在灵魂深处，熟悉到让他鼻头发酸的唠叨。
“凡凡，下班了没？早点回来啊，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没有修仙。
没有杀戮。
没有步步为营的算计，没有沉重如山的责任。
只有触手可及的平淡、温暖与亲情。
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宁感，如同温水般将他包裹，让他几乎沉溺其中，连骨头都开始发酥。
而在另一片截然不同的精神空间里。
冷月心手持染血的长剑，浑身是伤，跪倒在一片焦土废墟之上。
这里是鹤幻宗。
或者说，曾经是鹤幻宗。
昔日熟悉的殿宇化为残垣断壁，敬爱的师尊，娇俏的师妹，全都倒在血泊之中，一双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无数狰狞的魔影与同门的怨魂，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发出刺耳的尖啸，伸出利爪撕扯着她的身体与神魂。
“为什么……”
“为什么我保护不了你们……”
极致的自责与无力感，如同万载寒冰，将她的心脏彻底冻结。
一个充满诱惑的低语，在她心底悄然响起。
“放弃吧……”
“放弃你那可笑的坚持，拥抱这黑暗，你就能获得向一切复仇的力量……”
她周身那清冷的冰寒剑意，开始被一丝丝粘稠的黑气所侵染，原本清澈的眸子，也逐渐被绝望与疯狂的血色所占据。
办公室里。
林凡几乎就要开口，应下那句“马上回来”。
但就在话语即将出口的瞬间，他猛地一顿。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