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
这两个字像两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山洞废墟前所有人的心脏。
墨长老眉头狠狠一跳，那张一直挂着猫捉老鼠般戏谑的脸，终于多了几分凝重。
他审视着下方的林凡。
那小子明明虚弱得像一张风中残纸，靠着一个女人才能勉强站稳，嘴角还挂着刺眼的血迹。
可他那双眼睛，亮得吓人，里面燃烧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
这种眼神，墨长老只在那些走投无路，准备拉着敌人同归于尽的魔道修士脸上见过。
“装神弄鬼。”墨长老冷哼一声，试图用气势压垮对方最后的心理防线，“死到临头，还想耍什么花招？”
“花招？”林凡笑了，他笑得身体都在发抖，不知道是虚弱还是兴奋。
他猛地抬起手，不是指向墨长老，而是指向被他搀扶着，脸色苍白如纸，身上还隐隐有黑气缠绕的秦若雪。
“你们天机阁，号称算尽天机，就没算到你们追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吗？”
林凡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都带着煽动性，像癫狂的信徒在布道。
“世界之心？狗屁的世界之心！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就是钥匙！是唤醒此界真正主人的钥匙！”
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让墨长老身后的两名修士面面相觑，就连苏媚然和冷月心都懵了。
这苕货又在发什么疯？
林凡却不管不顾，他结合从玄镜脑子里搜刮来的那些破碎信息，开始了一场半真半假的惊天“剧透”！
“秦问天那个老六！你们真以为他是为了封印邪神？放屁！他从头到尾就是邪神最忠诚的狗！他耗费万年布下这个局，根本不是为了封印，而是为了献祭！献祭整个归墟界，助他那被放逐的主人，重临世间！”
他的声音在废墟上空回荡，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而你们，”林凡的目光越过墨长老，扫过他身后那两个灵力充沛、气息雄浑的修士，脸上露出一个极度残忍的笑容，“你们这些从上界来的‘高人’，灵力如此精纯，神魂如此美味……正是秦问天为他主人准备的最后一道，也是最顶级的……主菜啊！”
“一派胡言！”墨长老厉声喝道，可他眼底深处，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太古遗种被惊醒……邪神之种的气息……这个土着对秦问天的计划似乎知道得一清二楚……
难道……
就在墨长老道心动摇的刹那，林凡对着怀里的秦若雪，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道：“别压着，放一丝出来！就一丝！”
秦若雪虽然不明白林凡要做什么，但刚刚被林凡从失控边缘拉回来的她，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
她心念微动，对体内那邪神之种的血脉压制，悄然松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缝隙。
轰——！！！
一股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比之前浓郁了十倍不止的邪异气息，如同火山喷发，猛地从秦若雪的体内爆发出来！
那气息阴冷、古老、混乱、充满了最原始的恶意与毁灭欲望。
黑气如丝，在她周身缭绕，她那双清冷的眸子深处，一抹妖异的猩红一闪而逝！
“呃！”
直面这股气息的墨长老，如遭雷击，只觉得神魂都为之一颤，仿佛被一头来自太古洪荒的凶兽死死盯住！
他身后的两名弟子更是吓得肝胆俱裂，控制不住地连连后退，脸上血色尽失，仿佛看到了什么世间最恐怖的存在。
这股气息……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邪神之种能拥有的！
这更像是一个沉睡的神只，被惊扰后，不悦地睁开了一丝眼缝！
墨长老看着状若癫狂的林凡，看着气息诡异的秦若雪和她怀里的世界之心，再联想到沼泽里那头被莫名惊醒的太古巨兽……
无数线索在脑中串联，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猜想，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来。
这分明是个陷阱！
一个从万年前就开始布置，以整个归墟界为祭坛，以他们这些追猎者为祭品的惊天陷阱！
他那颗坚如磐石的道心，在这一刻，终于产生了剧烈的动摇！
成了！
林凡敏锐地捕捉到了墨长老眼神中的那一丝迟疑和惊骇。
就是现在！
他一边继续用疯狂的言语吸引着对方的注意力，一边将那枚漆黑如墨的罗盘，不动声色地塞进了秦若雪的手中。
他的手掌因为脱力而冰冷，触碰到秦若雪温润的手时，两人身体都是微微一颤。
林凡的手指在她的手心飞快地划了一下，一个眼神递了过去。
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