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一楼的小餐厅就挨着厨房,早上七点多,热气裹着米粥的清香,从厨房飘出来,在不大的空间里绕了圈,连带着墙角,那盆快蔫了的绿萝,都像是多了点生气。
谢清瑶走进来的时候,赵铁柱正坐在靠门的旧木桌旁,手里攥着个白面馒头,大口大口地啃着,见她进来,赶紧抬手打招呼:
“谢主席,您起啦!吴大姐熬的小米粥,特香,您快坐!”
王一山也刚到,正帮吴大姐端咸菜坛子,听见声音回头笑:
“刚想叫您呢,粥刚盛出来,不烫嘴了。”
谢清瑶笑着点头,拉了把椅子坐下。
木椅腿在水泥地上蹭出“吱呀”一声,桌角缺了块漆,露出里面的木头纹理,看着旧却擦得干净。
吴大姐端着个大瓷碗走过来,碗里盛着冒热气的小米粥,金黄的米粒熬得开花,上面还飘着几粒红枣:
“谢老板,您尝尝我熬的粥,熬了快一个小时,糯得很!咸菜是我自己腌的萝卜干,不咸,就着粥吃正好。”
“谢谢吴大姐,看着就好吃。”
谢清瑶接过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瓷壁,心里泛起股暖意。
她拿起勺子,慢慢舀了口粥,米香混着枣甜在嘴里散开,确实比城里酒店的早餐更对胃口。
几个人边吃边闲聊,赵铁柱说早上晨练的时,候看到镇上的早市开了,卖山货的大爷摆了不少野核桃,一会儿想去看看;
王一山则在琢磨上午要不要再去镇政府一趟,跟李镇长确认下后续考察的村子。
谢清瑶没怎么插话,目光时不时往厨房门口瞟,像是在等什么,又像是在找机会开口。
终于,吴大姐收拾完厨房,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择菜,谢清瑶见状,舀了勺粥,状似随意地开口:
“吴大姐,早上送菜的小雨,您跟她很熟啊?”
“熟!太熟了!”吴大姐一听“小雨”,手里的动作都停了,脸上笑开了花,
“那丫头打小就跟着她爸来送菜,那会儿才到我腰这么高,现在都长这么大了,懂事得很!昨天还帮我把门口的煤球垛码整齐了,比我家那俩小子都勤快!”
“看出来了,早上见她提那么大的菜篮,一点没喊累。”
谢清瑶顺着话头说,手指轻轻摩挲着碗沿,语气放得更自然,
“她爸爸......早上我好像看着了,就跟在她后面,穿着件旧军装,看着挺精神的。”
“哦!您说军哥啊!”
吴大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声音不自觉拔高了点,又赶紧压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那是小雨她爸,镇上人都叫他‘军哥’,不喊大名。”
“军哥?”
谢清瑶心里“咯噔”一下,握着勺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面上却依旧平静,
“这称呼挺特别的,是因为他总穿那身军装吗?”
“可不是嘛!”
吴大姐叹了口气,手里的青菜叶被择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