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烈带来的那位网络安全专家，猛地发出一声惊呼，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组长！我们的独立监测系统……被……被反向入侵了！不！不是入侵！是……是同化！”他语无伦次地喊道，“国金中心的总系统，正在以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读取、分析、甚至……改写我们的防火墙协议！天哪……它……它在给我们‘打补丁’！”
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站在窗前的，清瘦的背影。
耿烈带来的，是国内最顶尖的，军用级别的加密和防御系统。可在对方面前，却像一个三岁孩童的玩具，被轻而易举地，拆解，分析，甚至被对方“好心”地，修复了漏洞。
这是一种降维打击！是一种，让他们连愤怒都生不出来的，绝对的技术碾压！
耿烈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他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吴老口中所说的，“恐惧”。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苏九的手，依旧按在玻璃上。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空间，落在了城市的某个角落。
“林总监，把‘天眼’的实时画面，接进来。”
林婉儿立刻会意，在自己的平板上飞快操作。会议室的墙壁上，一面巨大的虚拟屏幕，亮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副高空俯瞰的卫星实景图。画面迅速放大，精准地，锁定在了城南一处，废弃的，大型物流仓库区。
“耿组长，”苏九的声音，如同没有感情的旁白，“南三环，七号物流仓库，c区，地下二层。那里，有一个‘夜影’的秘密据点。人数，四名。不是被精神控制的傀儡，而是真正的，核心成员。他们看守的东西，是一尊汉代的青铜镇墓兽，已经被‘终焉’之力，深度污染。”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他们携带了三公斤的c4塑胶炸药，并且连接了心跳感应起爆装置。任何强攻，都会引发爆炸。仓库下方三百米，是城市的主天然气管道。后果，你应该比我清楚。”
耿烈脸上的肌肉，在剧烈地抽搐。
他带来的情报网络，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
苏九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继续说道：“他们的通讯，使用的是量子加密的定向信道，每三十分钟，更换一次密钥。二十分钟后，他们会与上线进行一次例行联络。如果联络失败，他们会立刻引爆炸药，然后通过预留的暗道撤离。”
“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苏九说完，终于转过身，重新看向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的耿烈。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继续留在这里，跟我讨论‘心宿之石’的归属权问题，然后，等着二十分钟后，听一声巨响，再派人去收拾残局。”
“第二，”苏九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却充满了压迫感的弧度，“带着你的人，去我说的那个地方，验证一下，我这份‘说明书’，够不够详细，够不够‘可控’。”
“然后，回来，我们再谈。”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秦海已经惊得合不拢嘴，他看着苏九的背影，眼神里，全是狂热的崇拜。
太他妈帅了！
这哪里是吵架？这分明是把对方的脸，按在地上，来回地摩擦！
耿烈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那张如同钢铁般坚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动摇，挣扎，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挫败感。
他败了。
在踏入这间办公室之前，他就已经败了。
对方，根本没打算跟他玩同一套规则。
他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们走！”
他带着他的人，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办公室。那背影，不复来时的威严，反而，带着几分狼狈。
直到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里。
秦海才终于，一屁股坐回椅子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恶气。
“我操……苏哥……你是我亲哥！刚才那一下，差点把我的天灵盖都给爽飞了！”
刘承宇和吴老，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苦笑，和如释重负。
苏九却并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他重新转过身，看着窗外的城市，眼神，变得愈发深邃。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他用一次强势的“亮剑”，暂时逼退了耿烈。但这也让他，和这颗“龙之心”，在那些人的眼中，变得更加的，不可或缺，也更加的……危险。
而更重要的是，他刚才，在催动“心宿之石”，锁定那个仓库位置的时候。
他灵魂深处的那道“烙印”，闪烁了一下。
一股冰冷的，带着嘲弄意味的意念，顺着烙印，传递了过来。
【……你看得到。】
【……但，你看得过来吗？】
那一瞬间，苏九的视野中，那张金色的城市能量网上，代表着“污染”的红色光点。
猛然间，又多出了……十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