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没有回答。
他身上的气势也在悄然改变。如果说之前他是掌控一切的王，那么此刻，他就是一位即将迎战宿敌的、全神贯注的战士。整座“初始之城”的能量，都在他的调动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那棵光之巨树更是光芒万丈，如同进入了战备状态的恒星。
“有趣。”那“首领”似乎对苏九的反应很满意，他嘴角的阴影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固守派的后裔，居然能诞生出你这样懂得‘使用’工具的个体，而不是像那些老家伙一样，只知道‘看守’。”
他向前踏出一步。
轰！
他脚下的地面，没有被污染，而是直接“消失”了。一块直径数米的圆形区域，连带着其上的金色阵图纹路，被直接从这个维度抹去，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通往纯粹虚无的空洞。
苏九瞳孔一缩。
这不是破坏，这是“规则删除”。
“看到了吗？”那“首领”的声音在苏九的脑海中直接响起，“你的‘权限’，来自于这座城市，来自于这个维度的法则。而我，来自于‘裂痕’，我就是‘裂痕’本身。你的防火墙，拦不住病毒的创造者。”
他再次抬起手，对着苏今遥遥一指。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没有任何华丽的特效。
苏九只觉得，自己与这座“初始之城”的权限链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剪断”了一瞬间。
就是这一瞬间的失联，让整座城市那原本流畅运转的防御体系，出现了一个致命的停滞。
而那个“首领”，抓住了这个停滞。
他的身影瞬间模糊，下一秒，便鬼魅般出现在了苏九面前，相距不过三尺。
那只由无数猩红眼球构成的手掌，带着抹除一切的虚无气息，径直按向苏九的头颅。
快！快到超越了思维！
在场众人，除了苏九，甚至没有人能反应过来。老向导和秦越只看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苏九的面前。
林悦的平板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到变调的警报。
然而，就在那只手即将触碰到苏九的刹那。
苏九的身体，也变得模糊了一瞬。
他的身影并没有消失，而是像一个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产生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重影”。
就是这一个“重影”的距离，让那只足以抹除法则的手掌，险之又险地擦着苏九的脸颊，按在了空处。
嗤——
苏九身后的空间，被那手掌带起的余波，擦出了一道漆黑的、久久无法愈合的伤痕。
“嗯？”
那“首领”发出一声轻咦，似乎对自己这一击落空感到有些意外。他猩红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苏九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
“维度跳跃？不……不对，不是。你的身体……还停留在这个层面，但你的‘存在’，却发生了一瞬间的偏移。”他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好奇，“你……你在主动修正自己的‘存在’，以规避我的‘删除’指令？你到底是谁？”
苏九的身影重新变得凝实，他侧过脸，几缕黑发被那空间伤痕的余波搅碎，无声飘散。
他的脸色依旧平静，但眼神，却已经变得锐利如刀。
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个重生的“首领”，都为之一震。
“一个只会依赖外部‘后门’的家伙，也配问我的名字？”苏九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充满了挑衅意味的弧度，“既然你的‘主’这么厉害，为什么不亲自降临，而是要用这种二手回收、重新组装的躯壳？”
“你是在……激怒我吗？”
“不。”苏九摇了摇头，他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掌心之中，一缕比光之巨树还要纯粹、还要凝实的金色光芒，缓缓亮起。
那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力量，不借助任何权限，不依赖任何法阵。
那是他融合了守护者传承、都市龙脉、乃至对天地法则的至高理解后，所凝聚出的，属于“苏九”这个个体的——“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
苏九的目光，与那双猩红的眼眸在空中对撞，激起无形的火花。
“在我家的服务器里，别说是你了。”
“就算是你的‘主’亲自来了，也得遵守我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