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锁运，饿鬼饲龙……那位南洋高人，要么是学艺不精的骗子，要么，就是存心要害你们霍家。”苏九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这东西的核心功能，从来就不是镇宅锁运。”
他指着镜面上的星图，对已经面色惨白的霍振雄说道：“它是一个‘信标’，也是一张‘地图’。它真正的作用，是定位和开启。”
苏九怀中，那枚净化过的、属于萧家的“道纹”水晶，在此刻也发出微弱的温热，与古镜产生了某种频率的共振。
“萧家实验室里那些被污染的‘道纹’，和这面镜子上的纹路，本是同根同源。只不过，一个是用来污染和吞噬的‘矛’，一个是用来定位和守护的‘盾’。”苏九的思绪变得无比清晰，“它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一个早已被遗忘的，古代玄学文明的遗址。”
“那个地方，很可能就藏着那个文明对抗‘源界’的秘密。萧家背后那些东西，想要的是彻底毁掉它，或者说，是利用遗址里的力量，完成它们的‘祭典’。而我们，必须抢在它们之前，找到那里。”
霍振雄扶着墙，大口地喘息着，额上冷汗淋漓。
他一生纵横，自诩算无遗策，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一家人，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心甘情愿地做了五十年的“养料”。这种颠覆性的认知，比任何商业上的失败都更让他感到恐惧和屈辱。
他看着苏九年轻而沉静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年轻人，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剖开了霍家最深、最痛的伤口，但也带来了唯一的、治愈的可能。
风险？
霍家现在本身就是最大的风险。
“你要它，可以。”霍振雄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断，“霍家上下，所有资源，从现在起，任你调动。我只有一个要求。”
“说。”
“保我霍家血脉。”老人看着苏九，眼神中带着一丝恳求。
“我不仅要保霍家血脉，我还要让那些把你们当‘养料’的东西，连本带利地吐出来。”苏九将古镜从盒中拿起，镜面上的星图光芒更盛，仿佛在为自己找到了新的主人而欢欣。
他转身走出密室，将这件绝世凶物随手揣进了口袋，仿佛那不是能让一个顶级豪门衰败五十年的诅咒，而是一块刚从路边摊买来的烧饼。
“霍老，生意谈完了，接下来，该谈谈报酬了。”苏九脸上露出一丝略带狡黠的笑容，“我刚炸了人家一个重要的实验室，现在估计全城都在找我。我这个人，怕麻烦。所以，安保、资金、情报网络，一样都不能少。哦对了，我住的地方可能不太安全了，你这山顶别墅风景不错，借我住几天，没问题吧？”
霍振雄被他这瞬间切换的画风搞得一愣，随即，那颗沉重的心，竟莫名地松快了几分。
他看着眼前这个既有雷霆手段，又不失少年心性的年轻人，仿佛看到了五十年前，那个初到港区、一无所有却敢与天争锋的自己。
他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没问题。”霍振雄走到书桌前，拿起一部看起来老旧，却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黑色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整个人的气场再次一变，从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变回了那个执掌霍氏帝国半个世纪的商业巨擘。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启动‘甲子’预案。”
“从现在起，苏先生的指令，等同于我的指令。不问缘由，不计代价。”
ps：面对一个能救你但同样危险的盟友，你会选择全盘托出还是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