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不，不能再被他影响了。他一定是看自己不上钩，准备换下一个目标。
苏九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
“等等。”乔月忽然开口。
苏九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她。
乔月指着那支被她放在茶几上的黑色钢笔，冷冷地说：“你的东西，忘了拿。”
她将这最后一击，毫不留情地刺了过去。
苏九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那支笔，然后目光重新回到她脸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转动门把，拉开了门。
“咔哒。”
门被关上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
乔月靠在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赢了。她守住了自己的理智，拆穿了一个高明的骗局。
一阵胜利的眩晕感过后，是劫后余生的疲惫。
她看着这个如同被洗劫过的房间，苦笑了一下。闹剧结束了，接下来，才是真正该干的活。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她决定，从卧室开始，像他说的那样，一寸一寸地找。
她转身，正准备走向卧室。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门边那面用作穿衣镜的全身镜。
下一秒，她的脚步，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镜子里，映着她的身影。
穿着同样的衣服，留着同样的发型，站在同样的位置。
可是，镜子里的那个“她”，并没有看着前方，也没有准备走向卧室。
镜子里的“她”，正侧着身，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焦急地抓着头发，脸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属于昨天下午的那种绝望和无助。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乔月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僵硬地，一寸一寸地，转动自己仿佛生了锈的脖子，死死地盯着镜子。
就在她的目光与镜中人对上的瞬间，镜子里那个属于“昨天”的乔月，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她”缓缓地，缓缓地放下了抓着头发的手，慢慢地，慢慢地转过头来。
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两个不同时间的乔月，四目相对。
镜中人的眼睛里，没有焦点，没有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属于昨天的，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然后，在乔月惊恐到极致的注视下，镜中人那双没有血色的嘴唇，无声地开合。
乔月看懂了那句唇语。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