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恐。她失眠的毛病,正是从半年前开始的!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都觉得心慌得厉害,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压力太大,却没想到,是这面每天都要照上几次的镜子在作祟!
苏九没有停下脚步,他像一个经验老到的刑警,在这间充满了无形罪证的屋子里,一处一处地勘察。
厨房。
那台用了有些年头的燃气灶,其中一个灶眼,火苗总是软弱无力,颜色也偏红。
“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灶火不旺,则家运不兴,食不甘味,气血两亏。”
苏九直接用手,将那个灶眼的炉头拆了下来。在炉头内部,一个细小的出气孔里,被一小团用白术和茯苓的药渣混合着油脂的泥块,堵住了大半。
白术、茯苓,健脾益气。但用在这里,却成了阻碍气血生化的“淤堵”,让一家人吃再多补品也无法吸收,只会越来越虚弱。
赵卫国的书房。
窗台上摆着一尊貔貅摆件,本是招财的瑞兽。但苏九却发现,貔貅的嘴里,被塞进了一小块黄连。
“黄连清热泻火,但貔貅纳财,其口为财气之门。以大苦之物塞其口,财气过门即散,是为‘财来财去’‘财气苦涩’之局。所以你工作接连出错,升迁无望,反被降职。”
一桩桩,一件件。
随着苏九的指点,这个家里所有看似平常的“小毛病”,都被串联了起来,构成了一张巨大而恶毒的网。
赵卫国和小莉夫妇俩,从最初的惊恐,到中途的麻木,再到此刻,只剩下一种发自骨髓的冰冷。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活在玻璃缸里的鱼,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布下此局的人,对他们家的了解,甚至超过了他们自己。他像一个幽灵,渗透进了他们生活的每一个细节,然后用最温柔、最不易察Abc觉的方式,给他们注入了慢性的、致命的毒药。
“大师……这……这到底是谁干的?我们家……没得罪过什么人啊!”赵卫国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他想不通,究竟是何等的深仇大恨,要用这样阴损的手段,来折磨他们一家。
苏九没有回答。
他已经走回了客厅中央,闭上了眼睛。
在他的“道场”识海之中,整套房子的气场脉络,被清晰地勾勒了出来。
阳台的“膻中穴”,被阴毒附子所污。
主卧的“命门穴”,被阴沉石所败。
卫生间的“肾水道”,被淬毒铜钱所堵。
走廊的“心脉”,被阴砂所扰。
厨房的“脾胃”,被药渣所塞。
……
一处处关键的“穴位”,都被人精准地用相对应的、经过扭曲炮制的“药”,下了毒手。这些被破坏的穴位,不再是吸收和运转生气的节点,反而变成了一个个产生“病气”的毒瘤。
无数条黑灰色的气流,从这些“毒瘤”中滋生出来,顺着宅子的“经络”流淌,最终,如百川归海,汇向了同一个地方。
苏九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电,射向了客厅里,那面挂着电视机的,最普通不过的承重墙。
“所有的死穴,都是为了给它‘进补’。”
苏九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什么?”赵卫国没听懂。
“这个‘中医风水局’,是一个活的局。它在‘炼药’。”苏九一字一句道,“它抽取你们一家人的精、气、神,剥夺你们的健康、气运、财运,再混合这满屋的病气、怨气,最终……是要炼成一颗‘败运邪丹’。”
“而这丹炉,就在这墙里面!”
话音落下,苏九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一缕淡金色的光芒,朝着那面墙,虚虚一划!
“嗤啦——”
一声轻响,仿佛布帛被撕裂。
那面刷着白色乳胶漆的墙壁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一道深黑色的焦痕。
紧接着,一股比之前浓烈百倍的,混杂着血腥、腐败和浓重药味的恶臭,从那道焦痕中猛地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一个怨毒至极,却又带着几分虚弱的声音,再次从墙体深处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