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火焰,没有声响。
陈不仁的尸体,连同他身上那件考究的风衣,就那么凭空分解,化作最微小的粒子,再化为虚无,最后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留下,被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危机,至此才算真正解除。
那股压在心头的阴霾彻底散去,屋内的药香愈发清醇。赵卫国、小莉和老太太三人,终于有力气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他们互相搀扶着,看着那个站在客厅中央,衣角未乱分毫的年轻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什么“宫”,什么“死咒”,什么“偷天换日”,他们听不懂,也无法理解。
他们只知道,自己一家人,从地狱的门口被这个年轻人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扑通!”
赵卫国这个七尺男儿,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他身旁的小莉,也跟着跪倒,两人对着苏九,泣不成声,只是一个劲地磕头。
沙发上的老太太,更是挣扎着要从沙发上滑下来,也要行此大礼。
“使不得。”
苏九身形一动,便出现在三人面前,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了他们,让他们怎么也跪不下去。
“举手之劳罢了。”
赵卫国抬起头,满脸泪痕,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何感谢的言语,在刚才那神仙般的手段面前,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苏九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太太,后者却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老太太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决绝。
她喘息着,用尽力气开口,说出了一个让苏九都为之侧目的秘密。
“大师……当年……当年那本手札,其实……其实没有烧完……”
苏九眼神一动。
“我爹……我爹在被那些人带走之前,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老太太的声音颤抖,却无比清晰,“他将手札里最关键的那一页,撕了下来,藏了起来。他说,那是我们赵家的‘根’,只要‘根’还在,赵家就不会绝。”
“那一页,记录的正是这套‘养生局’最原始、最完整的阵图。”
老太太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庆幸。
“它不是纸做的。我爹说,纸张留不住气运,也经不起岁月。那一页阵图,是用一种特殊的暖玉打磨成的薄片,就藏在……就藏在老宅卧室那块最旧的地砖
“这次回来,看到聪聪出事,我才……才敢把它取出来……”
老太太说着,另一只颤抖的手,从自己贴身的衣兜里,极为珍重地,摸出了一块用红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她一层一层地解开红布,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最后,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温润,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玉石薄片,出现在她掌心。
老太太双手捧着这块承载了赵家百年兴衰、也是家族最大秘密的玉石阵图,用尽全身的力气,恭恭敬敬地,递到了苏九的面前。
“大师,您救了我们一家,救了我们赵家的根。这东西,放在我们手里,是祸不是福……只有您,才配得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