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内，震撼之后的余波，是持久的安静。苏瑶站在家人温暖的包围圈里，父亲的手还搭在她的肩上，母亲正为她理顺微乱的发丝。
“喜欢吗？”苏婉宁柔声问。
苏瑶用力地点头，眼中的泪光还未散去，脸上却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
“很喜欢。”
沈敬言看着女儿的笑脸，又看了一眼身旁面带微笑的养子沈澈，眼中是深深的满意和欣慰。
“澈儿，有心了。”
“她是我妹妹。”沈澈的回答简单而自然，仿佛这一切本就理所应当。
这句“她是我妹妹”，和那个印在脸颊上的轻吻，像两把尖刀，同时刺进了沈雨薇的心里。
她站在人群的边缘，看着那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看着被众星捧月般的苏瑶，笑得如同得了全世界的宠爱；而沈澈脸上那抹她从未见过的温柔，更是彻底灼伤了她的眼睛。
凭什么？
这三个字如同最顽劣的野草，带着尖锐的恶意，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疯窜而出，顷刻间绞杀了她全部摇摇欲坠的理智，吞噬了她精心维持的所有伪装。
她再也无法忍受。
“澈哥哥！”
一声尖锐的、带着哭腔的质问，划破了机舱内和谐的氛围。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沈雨薇猛地从人群中冲出，裙摆在她急促的步伐下翻飞如蝶。她微卷的长发有些散乱，几缕发丝被泪水黏在颊边，精心描画的眼妆已然晕开，在眼角染上一片灰黑的痕迹。她死死盯着沈澈，通红的眼睛里翻涌着嫉妒与不甘。
“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的声音因情绪激动而颤抖，“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机舱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突然上演的戏剧上，空气中弥漫着尴尬而又紧张的气息。
沈雨薇完全不顾周围的目光，她一步步走近，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论关系，我们都没血缘关系！论时间，我认识你二十多年，她才回来几个月！”
她的质问越来越大声，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乞求。
“你为什么从来没有为我一个人，像这样精心准备过礼物？为什么！”
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看着失控的堂姐，有些不知所措。
站在她身旁的沈澈，脸上的温柔和笑意在沈雨薇冲出来的那一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
他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苏瑶完全护在了自己身后，隔绝了沈雨薇那充满嫉妒和怨恨的视线。
他看着沈雨薇，目光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没有一丝温度。
“因为，”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她是我妹妹。”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没有解释，没有安抚，像一道天堑，瞬间划清了所有的界限。
这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