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张萌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夸张的崇拜和欣喜，“我们学校还有谁弹钢琴能比得过你啊！其他人跟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的！”
她停了一下，似乎是怕别人不知道苏娇娇的水平有多高，继续用更大的声音补充道：“你可是从三岁就开始学琴，请的都是国际上有名的大师一对一教学。我上次去你家，看到你家的那台施坦威三角钢琴，天哪，我听说那台琴都能在市中心买一套房了！”
苏娇娇被这番吹捧说得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她矜持地摆了摆手，目光却像巡视领地一样，有意无意地瞟向了苏瑶所在的方向。
“也不能这么说。”她慢悠悠地开口，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像是在进行一场表演，“艺术这种东西，毕竟和死读书不一样。”
教室里已经有一些人停下了笔，抬头看了过来。
苏娇娇很满意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这是她失去很久的感觉。
她继续用那种带着天生优越感的语调说道：“艺术，是需要从小用金钱和时间堆砌出来的底蕴，更是天赋；这种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不是靠你多做几张卷子，考个好分数就能学会的。”
她的目光，这一次毫不避讳地、像针一样直直地刺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苏瑶。
这番指桑骂槐的话，意图再明显不过。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在她们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李思思立刻心领神会，她捂着嘴，发出一阵轻微的窃笑。
“娇娇，你说的太对了。某些人啊，这辈子可能连钢琴摸都没摸过吧？”她的眼神也跟着投向苏瑶，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回来的养女，就算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苏家让她有书读，现在又榜上沈家，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难道还指望她会什么高雅的才艺？”
“思思，你别这么说。”张萌故作善良地开口劝阻，说出的话却更加恶毒，“人家说不定也有才艺啊。比如……洗碗？毕竟听说她以前可是天天都在厨房洗碗的，应该练得很熟练了吧？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她们三个人旁若无人地大笑起来，笑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教室里一片死寂，其他同学有的立刻低下了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有的则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在苏瑶和苏娇娇之间来回扫视。
苏瑶冷冷瞥了她们一眼又低下头。
她就像没有听到那些赤裸裸的侮辱一样，只是平静地翻过一页试卷，拿起黑笔，在下一道题的题干上，不疾不徐地画出已知的物理量和关键词。仿佛那些恶毒的言语，不过是几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甚至不足以让她皱一下眉头。
她的这种极度的平静，反而让苏娇娇三人感觉像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憋闷。
……
放学后，林峰斜倚在教室外的栏杆上等苏娇娇，他今天没有提前走。
李思思和张萌像两个忠实的护卫，一左一右地跟在苏娇娇身后，一起走了出来。
“林少！”
“峰哥好！”
看到林峰，两人立刻换上了一副甜美讨好的笑容。
“我都听说了。”林峰看着苏娇娇，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今天在教室里，表现得不错。”
他又看向李思思和张萌，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两个还算顺手的工具。
“你们俩，也很好。”
李思思和张萌像是得到了天大的表扬，受宠若惊，连忙说：“我们就是实话实说而已！本来就是嘛，那个苏瑶怎么可能是我们娇娇的对手！”
“对啊对啊，无论是家世还是才华，她连给娇娇提鞋都不配！等到了六十周年校庆的舞台上，在那么多大人物面前，她就知道什么叫天壤之别，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女了！”
林峰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拿出手机，拇指在屏幕上漫不经心地操作了几下，似乎是在发信息。
“说得好。”他的语气很随意，“为了奖励你们今天为娇娇出气，也为了预祝她能在校庆上演出成功。”
他抬起头，看着两人。
“我让我助理等会儿联系你们，一人送你们一个爱马仕的包，经典款，颜色和款式你们自己去专柜挑。”
“啊？！”
李思思和张萌瞬间惊呆了，随即脸上爆发出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
“谢谢峰哥！谢谢林少！峰哥你太好了！”
“天哪！娇娇你太幸福了！峰哥对你真好！”
她们的奉承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卖力，看向苏娇娇的眼神里，充满了最赤裸裸的羡慕和嫉妒。
苏娇娇听着这些话，看着林峰为她一掷千金的豪气，心中涌起巨大的满足感。她挺直了背，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享受着这一切带来的虚荣。
她仿佛已经看到，在六十周年校庆的舞台上，自己在万众瞩目下弹奏着华丽的乐章，接受着所有人的掌声和赞美。
而苏瑶，只能在台下最阴暗的角落里，像一只丑小鸭，仰望着她，满脸都是嫉妒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