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掏出手机一看，脸上的兴奋立刻收敛了许多，站直了身体。
“喂？大哥？”他的语气恭敬了不少。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沈砚舟连连点头。
“啊？在，在呢。她就在我旁边。”他看了一眼苏瑶，“好好好，我这就给她。”
他把手机递给苏瑶，用口型无声地说：“大哥。”
苏瑶愣了一下，接过了电话。
“喂？大哥。”
“瑶瑶，是我。”电话里传来沈澈沉稳而清晰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你弹得很好。”沈澈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的情绪，他继续说道，“瑶瑶，杜波依斯先生想邀请你去法国参加他的大师班。”
苏瑶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皮埃尔·杜波依斯，这个名字的分量，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
“不用马上答复，这件事我们回家再商量。”沈澈仿佛早已预料到她会如何反应，“等校庆结束，我来接你。”
“大哥，不用麻烦你……”
“不麻烦。”沈澈的语气不容置疑，瞬间覆盖了她微弱的拒绝。
那语调是硬的，是久居上位养成的习惯，但紧接着，一种难以察觉的缓和悄然浸润了接下来的话语，只对她的温和暖意，透露出隐隐的温柔。
“听话，”他低声道，“乖乖在学校等着我。”
“……好，我知道了。”
“嗯，把电话给砚舟。”
苏瑶把手机递还给沈砚舟。沈砚舟接过电话，又“嗯嗯啊啊”地应了几声，才挂断。
苏瑶疑惑地问：“皮埃尔·杜波依斯先生今天怎么会出现？”
沈砚舟嘿嘿道：“大哥安排的，今天国际钢琴家协会的几位理事，还有维也纳音乐学院的教授都像普通观众一样坐在台下，只为听你弹奏。
苏瑶愣了愣，方才指尖划过琴键的微凉还没散尽，心口却像被投入了一颗暖融融的糖，连呼吸都轻了半拍。
后台还有学生三三两两地开始议论刚才的钢琴对决。
“你听说了吗？苏娇娇和林峰，刚才直接从后门走了，脸都绿了。”
“活该，谁让她那么嚣张。以前还觉得她弹琴挺好的，今天跟苏瑶一比，简直就是噪音。”
“反正今天之后，圣华的钢琴传说，要换人了。”
这些议论声不大，但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苏瑶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沈砚舟却听得扬眉吐气，恨不得加入讨论，告诉他们更多“内幕”。
沈屿轻轻摸了摸苏瑶的头，低声问：“要不要先去休息室坐一会儿？这里人多。”
“不用了。”苏瑶摇摇头，“就在这里吧。”
她喜欢这里的安静，和刚才舞台上的万众瞩目相比，这种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跳的感觉，让她更踏实。
校庆终于结束。
人群开始从礼堂涌出，喧闹声再次包围了过来。
苏瑶、沈屿和沈砚舟穿过人群，走向校门口。一路上，不断有同学向苏瑶投来好奇、敬佩甚至爱慕的目光，有人想上来搭话，但看到她身边的沈家兄弟，又都望而却步。
校门口，一辆黑色的宾利安静地停在路灯下，车身是经过特殊调制的哑光黑，像被夜色浸透的黑曜石，每一处线条都收敛着锋芒，却又在无声中吐纳着价格不菲的气息。
车门缓缓开启，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容迈出。沈澈着意大利顶级裁缝手工制作的黑色西装，每一处剪裁都精准贴合他宽肩窄腰的身形，肩线利落如刀锋，腰线收得恰到好处，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