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总裁办公室。
这里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系统运转的微弱声音。整个空间以黑、白、灰三色构成，线条笔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巨大的防弹玻璃幕墙外，南城林立的楼宇像是沉默的钢铁森林。
沈澈坐在那张能俯瞰全城的办公桌后。他身穿一件炭灰色的手工定制衬衫，领口解开一颗扣子，他垂眸看着面前摊开的文件，神情专注，周身的气场像这间办公室一样，冷静而节制。
特助张秘书敲门进入，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沈总。”
“说。”沈澈的视线未曾离开文件。
“林氏集团送来一份邀请函。”张秘书将一张质感厚重的烫金请柬，双手呈上，放在桌角。
沈澈没有伸手去拿。
“什么事？”他问。
“林氏集团董事长孙女，林薇薇小姐的回国接风宴。”张秘书的语速平稳，汇报精准，“时间是周六晚五点，地点在丽思卡尔顿酒店。”
沈澈握着笔的手停顿了一下。
“林薇薇？”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检索一个无关紧要的词条。
“是的，沈总。”张秘书继续补充，“林小姐刚从哥伦比亚大学博士毕业，已正式接任林氏南城分公司的总经理。资料显示，她曾是您同校的学妹。”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沈澈的回答很淡，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客套。
对于他而言，记忆里并没有一个清晰的、名为“林薇薇”的形象。那只是无数校友名单中的一个，甚至不如季度财报上的一个数据点来得印象深刻。
“林氏近期在新能源项目上，与我们有合作意向。”张秘书点出了关键。
“嗯。”沈澈这才抬起眼，目光在那份精致的请柬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随即移开，“那就去一趟。”
这个决定，纯粹出自商业层面的考量。
“准备一份礼物。”
“明白。”张秘书心领神会，“沈总，关于礼物的规格，有什么特别指示吗？”
“按标准商业流程准备。”沈澈的语气不带丝毫个人色彩，“选一件得体的，不出错就行。”
“好的。”张秘书点头。
张秘书正要转身退下，沈澈却忽然开口问了句。
“瑶瑶快到了吗？”
这个问题，让办公室里冰冷高效的气氛，瞬间被注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陈叔五分钟前来电，说车已经到楼下了。”张秘书恭敬地回答。
“嗯。”沈澈将手里的文件合上，推到一边。
片刻之后，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苏瑶背着一个简单的帆布画袋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件嫩黄色针织衫，束成一个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丽的五官。
“大哥。”她的声音很轻。
“回来了。”沈澈脸上的线条明显柔和了下来。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极自然地接过她肩上的画袋。
“今天课多吗？”他问。
“不多，下午只有一节素描课。”苏瑶回答。
苏瑶走到办公室最里侧的一面墙前，熟练地在墙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按了一下。一扇暗门无声地滑开，门后是一个与办公室冷硬风格截然不同的世界。
沈澈坐回沙发上，拿起一本财经杂志翻阅，但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书页上了。
苏瑶手上端着一杯果汁走到沈澈身边坐下，把杯子递给他。
“大哥，你喝。”
“你喝吧，我让张秘书泡了咖啡。”沈澈说着，很自然地抬手，将她鬓边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
“哦。”苏瑶小口地喝着果汁，看着茶几上那份烫金的请柬，“这是什么？”
“一份宴会邀请。”沈澈回答。
“你要去吗？”
“嗯。”
苏瑶没再多问。她安静地喝完果汁，然后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里，拿出画具，开始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沈澈则继续处理他的工作。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有文件翻页的细微声响。但因为知道一墙之隔的地方有她，整个冰冷的空间似乎都有了温度。
临近下班时间，沈砚舟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大哥！瑶瑶！我来了！今天项目部那帮家伙又……”
“小声点。”沈澈头也没抬。
“哦！”沈砚舟立刻压低了声音，探头探脑地问，“我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