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和不易察觉的不耐。
“关于这个项目，”林薇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而专业，“我们在欧洲市场做可行性分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新的技术突破点，或许可以应用到我们现有的方案里。虽然还需要进一步论证，但如果成功，预计能将成本再降低百分之五。”
这确实是她团队的新发现，她原本打算在下周的例会上提出。但现在，她决定提前抛出来，作为拖延时间的借口。
“把报告发到张秘书邮箱。”沈澈的回答言简意赅。
“好的。只是其中涉及到一些核心的技术参数，我担心在邮件里说不清楚。”林薇薇说，“不知道沈总现在方不方便……给我十分钟时间，我简单跟您汇报一下？”
“不方便。”沈澈直接拒绝。
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腕表，那个动作很细微，却透露出他的急切。
“那个……我刚刚在楼下碰见苏瑶妹妹了，能和她聊几句吗？”林薇薇不死心地追问。
“她现在没空。”
“那……”
“林小姐，”沈澈打断了她，他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如果你说的是公事，请按照流程，和你的项目对接人预约时间。如果是私事，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他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没有留给林薇薇任何一丝幻想的余地。
林薇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握着文件的手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那就不打扰沈总了。不过这份签好的文件，需要送到总裁办公室存档，既然同路，不如……”
她想找个借口，跟他一起去他的办公室。哪怕只是看一眼，也能满足她长久以来的好奇。她想知道，那个苏瑶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
“不必了。”沈澈再次拒绝，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把文件交给门口的助理，她会处理。”
他说完，不再看林薇薇的反应，转身径直拉开会议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林薇薇一个人僵在原地，听着他沉稳而快速的脚步声在走廊里远去，直至消失。强烈的挫败感如潮水般涌来。
她看着自己倒映在黑曜石桌面上的影子，狼狈不堪。她精心准备的话术，她引以为傲的专业能力，在他面前，甚至换不来他多余的十分钟。
而他之所以如此急切，只是为了去见另一个女人。
林薇薇的身体微微颤抖。不，她不能放弃。这个男人越是冷漠，越是难以接近，就越是让她着迷。
苏瑶现在能得到的，不过是他一时的新鲜感。总有一天他会厌倦，会发现只有像她这样优秀的女人，才能真正站在他身边。
她绝对，不会放弃这个男人。
沈澈几乎是疾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越靠近那扇厚重的黑檀木门，他烦躁的心绪就越是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切的渴望。他知道，她就在里面。
他推开门。巨大的办公室里安安静静。落地窗外的夕阳，为整个空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苏瑶没有在沙发区坐着，而是站在他的书架前，正仰着头看着那一整面墙的书。
苏瑶背对着他，听到开门声回过头，她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漾开一个清浅的笑意：“你事情办好了？”
沈澈没有回答。他关上门，落锁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然后，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