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最角落的孙晓蝶下意识地往车门边缩了缩，仿佛想离他们远一点。
赵凤阳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
南城的冬天并不严苛，即便是新年也时常有暖阳。
除夕夜是一片璀璨的灯火，没有雨也没有雪。沈家庄园的草坪在景观灯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绿意，空气里只有植物清冽的香气和远处隐约传来的零星爆竹声。
巨大的落地窗内温暖如春，与室外微凉的夜风格外分明。壁炉里的火焰安静地跳动着，映照着客厅里每一个人的脸庞。
沈敬言和苏婉宁三天前从纽约赶回了家。
苏瑶一件Loro piana的浅米色羊绒针织连衣裙，极简的剪裁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窈窕的身形，柔软的材质衬得她整个人愈发温婉动人。她颈间戴着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除此之外再无多余饰品，却通身透着一股被精心养护的贵气。
她刚从楼上下来，就被苏婉宁拉着坐到了身边。苏婉宁今天穿着一件宝蓝色的真丝衬衫，搭配一条剪裁利落的白色长裤，优雅又知性。
“上学累不累？”苏婉宁仔细端详着女儿的脸，“好像瘦了一点。”
“没有瘦。”苏瑶笑着摇头，靠在母亲肩上，“是妈妈太久没见我了。”
“就是瘦了。”苏婉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等过了年，让陈婶每天给你多炖些补品。”
坐在对面的沈砚舟闻言立刻嚷嚷起来。
“妈你也太偏心了，我之前在公司实习天天加班，被大哥摧残，你怎么不说给我补补？”
“你需要补吗？”沈屿慢悠悠地接了一句，“你每天消耗的能量大概都用在说话上了。”
“二哥你这是人身攻击！”沈砚舟抗议。
一家人笑作一团。
沈敬言坐在主位上，含笑看着妻子和孩子们打闹，目光里是满足的温情。
沈澈坐在苏瑶的另一边，他换下了西装，穿了件黑色的纯棉t恤外搭一件深灰色的羊绒开衫，少了几分在公司时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
他从茶几的水果盘里拿过一个橘子，垂着眼眸，用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剥着。他的动作很有耐心，将橘子皮完整地剥离后，又极其细致地将果肉上白色的橘络一丝一丝地撕掉，仿佛在处理一件精密的艺术品。
沈澈做完这一切，掰下一瓣最饱满的果肉，递到了苏瑶唇边。
苏瑶很自然地微微张口含住了那瓣橘肉。清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瞬间迸开。
“甜吗？”他低声问，满脸宠溺。
“甜。”苏瑶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不远处的苏婉宁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沈敬言。
“你看他们两个。”
“我看到了。”沈敬言点了点头，目光在沈澈和苏瑶之间停留片刻，“挺好。”
窗外夜色温柔，窗内暖意融融。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阳光明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微风拂过，送来花园里腊梅的淡香。
一家人刚用过早餐，管家就进来通报。
“先生，太太，外面有一位赵凤阳女士前来拜访。”
赵凤阳。
这个几乎已经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名字，让客厅里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凝固了。